“傳令,平寇將軍徐晃、平難將軍殷署、司馬典滿、積弩將軍李隆等一十六營兵馬皆受仲德節度!”
“孤,再把朱蓋、馮楷兩軍調撥給卿。”
“這前後就是兩萬人。”
“卿去隴右招撫潰兵,可得勝兵兩萬五。”
曹操殷切的囑咐道。
“聽著,孤不要求你打贏劉升之,能擋住他就好!明白嗎?”
程昱眼神堅定道:“魏王放心,老臣打了一輩子仗,知曉局勢,不會中計的。”
“劉升之小兒敢來送死,某必叫他有來無回!”
曹操這才放心下來。
以往每每聽到劉升之的名字出現,那帶給曹操的絕對是敗報!
曹操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頭疼不已。
他看著手中滿是鮮血的絹布,怒不可遏。
“孤真後悔當初沒有把徐州燒成灰燼。”
“可,現在再燒一遍也不遲。”
“來人,派出郵驛,叫徐州刺史臧霸給孤把廣戚縣劉氏鄉殺得雞犬不留!”
“凡是跟劉升之有關的一切,都得消失!”
“消失!!!”
……
另一邊,隴右,上邽城。
曹彰軍團沿著陳倉狹道一路西進,和張郃軍團聯手夾擊,擊敗了魏延的偏師。
上邽之圍已解。
在城中憋屈了幾個月的郭淮總算是能帶著野戰兵力加入戰場。
三大將軍以重兵合力殺向劉備軍團。
劉備卻按照法正計略建築高壘,緊閉營門不戰。
沙盤前,戰況熾熱。
張郃兵團四萬、曹彰兵團三萬,一路出木門道,一路出鐵堂狹道,兩軍並舉殺向鹵城。
彼時,劉備在漢陽戰兵不過四萬。
除去分圍各據點的兵馬以外,機動兵力不出三萬。
張飛、趙雲為救援魏延敗兵,沿途連戰三場,且戰且走。
張飛親自於木門道上的射虎穀大作旗鼓,以作聲勢。
張郃見木門道地形險阻,疑兵不前。
張飛這才退保鹵城。
劉備軍團主力沿山紮寨。
在漾水南北造作浮橋。
兩岸皆駐有大營。
張郃、曹彰、郭淮見此,正欲分兵兩岸,攻破漢兵營壘。
忽聞長安羽書。
“魏王有令,諸將聽宣!”
張郃、曹彰、郭淮、朱靈、王淩、夏侯儒、夏侯尚一眾將領皆是伏地聽令。
“蜀人狡詐,立營漾水,乃欲持久耳。”
“今劉升之舉兵在北,已破曹子丹。”
“其兵卷羌胡、脅蠻夷,兵鋒已至漢陽。”
“孤已令奮武將軍行伐蜀護軍事,督兩萬兵北阻此賊,但萬望諸將仍是小心為上。”
話音剛落,張郃接令。
諸將看向戰報,目光震動。
“曹子丹敗了,隴右軍全軍潰敗???這是怎麼回事。”
“短短一個月啊,曹子丹兩萬人都被吃掉了?”
“不可能!”
新加入戰場的夏侯尚、王淩、夏侯儒三人麵麵相覷。
他們常年是曹彰副將,之前也沒跟劉升之交過手,自然不知道這劉升之的厲害。
但是曹真是什麼人物,這幾人心裡多少有數。
在鄴城,曹真是整個貴族圈裡最能打的年輕人。
連他都被擊敗了,這三人不敢想象劉升之到底是什麼怪物。
“伯濟啊……你和那劉升之鬥過幾次,此人計略究竟如何?”
郭淮看了一眼三人。
兩夏侯自不必說,都是出身權貴。
王淩更是出身太原王氏,司徒王允之侄兒,當初李傕郭汜滅王允滿門,這小子跑得快,提前溜出了長安免遭大難。
沒在西線戰場吃過虧的三人,無論是衣著還是甲胄都格外顯眼。
其中穿身一身漢代明光鎧的軍官便是王淩。
所謂的明光,便是取自“見日之光,天下大明。”之意,這是一種胸前帶有圓形護板的鎧甲,前後兩麵護胸被工匠打磨的透亮反光,耀耀生輝。
而兩夏侯分彆穿著黑光鎧和赤煉鎧,也都是威風八麵。
郭淮看著三人的裝扮,心中暗想道:“這要是到了戰場上,準是活靶子!”
可他憋住了這句話,對著妻兄王淩解釋道:“坦白而言,劉升之並不依賴計略。”
“他的長處在於知天時、曉地利、洞察玄機,膽大且心細。”
“或許我能以計略設計於他,可真到了戰場上,在會戰中,他罕有敵手。”
郭淮很清楚自己的本事。
他可以無數次布置出完美的戰場。
但是打不贏,那就不是戰略的問題了。
而是臨戰指揮的才能得區彆。
計略用的再好,布置的在清晰,預備手段再多,打不贏也沒用。
三國亂世就是會戰紀元。
謀士的才能隻是戰爭前布局的一部分。
更大一部分,還是要靠武將臨戰來決定成敗。
王淩聽到自己的妻弟對劉升之有如此之高的評價,亦是開始皺眉起來。
“伯濟,一個乞兒,一個平日裡都不配給我當馬夫的生口,真的能擊敗你們嗎?”
“說實話,我是真不信。”
郭淮幽幽道:“在見到他以前,我也不信。”
“可在南鄭一彆之後,我突然改變了想法。”
夏侯尚好奇問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漢川之戰時,他隻是個還算有誌氣,有膽略的乞兒,但並非沒有破綻,我有好幾次都險些治他於死地。”郭淮頓了頓。
“可一年後,我再見到他,此人就已經成長為了整個大魏最大的災星!”
“之前,我雖然輸了,可還是不服他,現在……劉升之卻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老實說,我並不畏懼他的將略,而是畏懼他身上的那一股氣。”
夏侯儒追問道:“什麼氣?英雄氣?”
“不……劉升之要天下英雄儘低頭,他身上從來沒有英雄氣。”
郭淮回憶起定軍山決戰後與此人隔河相望的對話,整個人都在起雞皮疙瘩。
“他身上的那一股氣,絲毫不銳利,反而溫良、恭簡、細膩。”
“準確的說,就像是月光一樣,照臨萬物而不耀其輝。”
“他會以這種方式潛移默化的改變身邊的一切人,一切物、一切事。”
“當他從河湟北上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會帶著一群羌胡回來。”
“就像是當初他帶著二十萬人鬼卒踏平沔南渡那樣……”
此言一出,三位年輕的將軍感到深深地恐懼。
這並非對武力的畏懼,而是他們能察覺得到,與魏朝霸道行天下的理念相比。
另一種較為溫和的理念正在蜀中醞釀。
曹劉之戰,從軍閥亂鬥的角逐。
變成了兩種意識形態的對立和抗爭!
正如劉備所說:曹以急,吾以寬;曹以暴,吾以仁;曹以譎,吾以忠;吾每與操相反,事乃可成!
當劉升之把這句話踐行到底。
便具現出了一股可怕的政治力量。
整個劉備統治區的羌胡、蠻夷、米賊、流民、奴隸。
所有被排擠在政治邊緣角落裡的人群,共同把這個乞兒推向了時代的最前方!
當他揮斥方遒,用一群羌胡蠻夷、流民米賊打贏了大魏的虎豹騎之時,整個天下都為之動蕩!
劉升之用他的名字。
僅僅用這三個字!
真正做到了讓天下英雄儘低頭!
真正讓他們看清了那些曾經被踐踏在腳下,隨意玩弄的生靈,一旦聚集起來,將會爆發出多麼可怕的力量。
這股力量如風暴般席卷大西北!
如今風眼就在漢陽!天地都為之失色!
漢陽郡,蘭乾縣。
北伐軍合兵一萬五。
劉雲看向輿圖,已經能預知到即將到來的風暴。
“我軍接連大勝,曹操必不會坐以待斃。”
“魏軍將四麵反撲。”
“王平!句扶!”
二將上前道:“末將在!”
“你們二人點兵五千,佯裝南下攻打豲道城。”
“豲道是南安郡治,太守徐邈定會向漢陽求援。”
“由此分散敵軍兵力,以待我軍機動。”
二將拱手道:“末將遵令!”
劉雲看向薑維。
“由蘭乾北上,奇襲平襄縣,伯約為先鋒!”
漢陽郡是薑維的老家,也叫天水郡,在漢魏時代反複改名。
平襄縣,又是薑維的食邑。
曆史上薑維在諸葛亮死後擊退司馬懿,進封平襄侯,便是此處。
熟悉家鄉的地形,加上曆史加成的buff,薑維狀態點滿:“末將遵命!”
“好,兵貴神速,全軍拔營,即刻出發。”
“我要在魏軍的援兵到來之前,把整個漢陽攪得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