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絕坦然笑笑:“那倒沒有。”
“噢?為一群不相乾的人自投羅網,聽起來不像是藏淵的作風啊。”殷無塵道,“你既在此,那淩百曜呢?”
任逸絕說得乾脆利落:“死了。”
殷無塵一時不作聲,片刻後才悠悠開口:“藏淵狡詐狠辣之處,我早就知曉,卻沒料到淩百曜也遭了你的毒手。唉。”
語聲之中,頓生忌憚。
“我也好奇。”任逸絕道,“你怎會與淩百曜合作,怎麼?你如今竟淪落到如此地步,甘心吃他的殘羹剩飯嗎?”
他話雖刻薄,但語聲之中不知帶著多少誘惑,宛如情人耳語呢喃。
僅剩的七名崔家弟子聽得一知半解,隻覺他二人說話,似是親熱至極,又仿佛有深仇大恨,不禁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這位出手施救的前輩到底是敵是友,是好是壞。
淩百曜吸食人之七情,受害者宛如癡呆,隻剩一具空軀;殷無塵則吃人身血肉。崔家弟子聽不明白,殷無塵如何聽不懂,任逸絕是諷他居於淩百曜之下。
殷無塵向來自視甚高,聽聞如此羞辱,不禁氣急敗壞:“藏淵你!哼……哼哼……也罷,也罷,等我擒下你,你就知道是誰淪落到如此境地了!”
他看著大怒,可心中卻是異常冷靜,仍不住吸收著血霧,療愈自身,不肯踏出半步。
“你既要擒我。”任逸絕朗聲笑道,“怎麼還不來?”
其實要論兩人修為與對敵經驗,殷無塵遠勝於任逸絕,縱然現在受傷,也未必不能贏,再來任逸絕明擺著要護崔家這幾人,更顯劣勢。
若是淩百曜在此,絕不多心,可殷無塵心細如發,不免想道:“藏淵素來行事謹慎,從不輕易涉險,又才與淩百曜動過手,不知花耗多少心力才殺了那傻蠻子,若非十拿九穩,怎敢前來找我。”
二人在流煙渚打過數次交道,知這人修為雖不算極高,但難纏至極,總能找到什麼辦法反敗為勝,實在讓人意料不到有多少後手,見他這般有恃無恐地出來救人,又聽淩百曜死訊,心中已覺出異常。
“你不來,是因為你想走了。”任逸絕語調一轉,“是麼?”
殷無塵被他猜中心事,不寒而栗,血霧縱越吸越淡,傷勢極速愈合,可鬥誌卻逐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