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寒氣深濃,卻非是皮肉之苦,反倒像是……像是一處叫人魂魄都感不定的死地。
以此觀之,此地主人必然不好相與。
任逸絕心中憂慮,麵上卻不顯露,隻往雲間一指:“鳳先生若一路都憂心忡忡,隻怕是要錯失美景。”
原來兩人自破曉入山,不知不覺已經走至垂暮,此時山間竟聚起濛濛寒霧,落山的餘暉照得似有若無,襯得宛如熔銀藏金,煞是美麗。
鳳隱鳴隨聲輕輕“啊”了一聲,臉上愁雲倏散,不禁讚歎:“確實險些錯失美景。”
任逸絕正欲開口,卻怎奈寒氣入侵肺腑,忍不住咳嗽起來。
鳳隱鳴急忙伸手去攙: “可是傷勢又……”
“不妨事,不過一時嗆了嗓子。” 任逸絕搖搖頭,將手搭在鳳隱鳴的袖上,不著痕跡地輕輕推落。
鳳隱鳴對此渾然不覺,又聽任逸絕問道:“倒是鳳先生選擇叨擾此處,想必此地主人與鳳先生的交情頗為深厚。”
他雖生了病,以致形容蒼白憔悴,全無半分血色,但並無什麼鬱鬱不快之情,臉上竟還帶著叫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算是有點交情,就算他不認這交情……起碼也還有點人情。隻是……”
話雖沒說完,但鳳隱鳴已經乾笑了起來。
“隻是此地不利於我休養。”任逸絕道,“鳳先生是想說這件事吧。”
“不錯。”鳳隱鳴重重歎氣。
任逸絕又道:“可是鳳先生隻有將我送來此地,最為放心,對嗎?”
“也不錯。”鳳隱鳴想了一想,苦笑起來,“任道兄真是心有七竅,倒叫鳳某什麼都不必多說。眼下隻有將你交給他照顧,才算得上萬無一失,因此非他不可。”
任逸絕灑脫一笑:“那咱們就走吧。”
山景難得,二人邊走邊賞,興致一起,倒也不覺得多麼淒苦寒冷了。
可惜隨著天色愈晚,日光愈淡,寒霧慢慢收緊成團,愈發濃厚起來,逐漸照不穿前路。
不多時,雲海相連,將整座山都籠罩進去,一時間完全看不清腳下的路,行走起來,仿佛人在雲裡穿行。
如此一來,路便徹底斷絕,誰也不知下一步會不會一腳踏空。
任逸絕四顧張望,竟還笑得出來,隨之盤腿坐下:“看來此地的主人是要看我們走得太久,要咱們就地歇一歇,免得勞累過度,跌個粉身碎骨可劃不來。”
鳳隱鳴歎了口氣,算是認同他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