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瞧出他神色有異,可如何猜得出這位多情之人心中為何所沸,他今日得了任逸絕一番指點,隻覺往日種種浮現腦海,倒真明白了天命所指。
“咳。”任逸絕本覺他這人甚是無趣,如今一談,卻又惹出自己一點怦然來,一時也頗感古怪,便道,“也罷,晚間風大,咱們早些歸吧。”
千雪浪自然同意,兩人便並肩往雪洞行去。
回到雪洞之中,書已看了大半,扇子擱在案上,任逸絕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乾脆將火爐生起,不多時雪洞中便聽見柴木劈啪作響的聲音,他倒不是真想取暖,隻是不想與千雪浪說話。
可不知怎麼,腦中總是想著千雪浪那一笑。
也不知鳳隱鳴見過沒有。
他臨彆前那一眼,隻要不是瞎子或是千雪浪,想必都瞧得出來他的心思。
不過,見過或是沒見過,又能怎樣?
任逸絕幽幽的眼瞳之中,倒映著跳動的火焰,仿若他那一點躁動不息的花月情根,總騰騰生出半點歡苗愛葉。
千雪浪並不睬他燒火取暖,也不覺洞中煙氣擾人,隻顧自己打坐落定,想起許多年前的事來。
那確實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人總不是隻有現在與未來,自然是有過去的,千雪浪當然也有過受人照顧的小時候,其實那時候的事,他大多都記不清了,甚至是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究竟長著什麼麵容,如今想來,也是模糊一片。
不過他仍然記得自己踏上修道之路的那一日。
千雪浪生於高門大族,自幼生得一副冷淡脾性,看透世情,長輩有心逗他高興,也不知當如何下手。
在他八歲那年,城中舉辦了一場極盛大的花燈會,家人便帶他上街去看熱鬨。
許是過於熱鬨,非但有外地來的遊人,還混入不少愛熱鬨的精怪,許多妖靈精怪因貪杯誤事,或是現出原貌恐嚇百姓,或是狂性大發生啖人肉,掀起一場好大風波。
千雪浪便在家人的懷中,於一片混亂之間看到了他的師尊和天鈞。
於許多人所想要聽到的那些一劍霜冷,斬妖除魔的劍仙故事不同,千雪浪見到和天鈞時,他正不急不緩地在橋上行動,身姿飄若流雪,既不忙救人,也不忙除妖,全無半點拘束。
千雪浪那時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