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任逸絕道,“可否等在下稍整儀容?”
“隨你。”
又過一會兒,任逸絕穿好衣服,到外頭打了雪水洗漱,這才走到千雪浪身邊來,又將冷冰冰的手搓揉一陣,哈氣回暖,方才搭在他的腕上。
千雪浪取了紅鷺:“抓緊。”
二人輕身而起,落在一片薄雲上橫空飛渡,此時逆風而行,吹得二人衣袍獵獵作響,往下望去隻見群山莽莽。
此時若有凡夫抬頭,便隻能見一片雲朵飄然而過,哪能想到上頭還有人站著。
群山漸從雪白變作青蒼,此時天光大亮,千山儘醒,霧靄幽微如帶,更添幾分翠潤,叫人見之心清目明。
任逸絕心道:“千雪浪的師父與他脾性倒是正好相反。”
念頭才起,千雪浪便壓低雲頭,二人落定在一處山坡上,在雲上還不覺明顯,才站定身體,便聽見一陣陣飛瀑鳴泉之聲,如擊玉,似鼓鳴,鏗鏘轟隆,自成天籟。
幽林如簇,綠意盎然,四處花草樹木齊放,雜亂亂得毫無章程,生出彆樣天然可愛,更添出山色秀麗精神。
唯一美中不足,是見路上有幾棵古木,皆已半死,樹根出土,多節而枯,上有伶仃纏藤,顯出幾分蕭瑟孤寒來。
這些古木卻與花草不同,雖已經半枯待死,卻生得井然有序,任逸絕一路觀察,方才明白過來。
此時固然枝斷葉散,可古木鼎盛之時,必然遮天蔽日,綠蔭如蓋,兩側古木相生,便是天然幽靜的一處長亭,倘若不歡迎來客,便將來路掩上,不允外客入內。
主人已逝,古木自也生機斷絕。
二人順著枯木徑直而入,忽聽草叢間簌簌而動,很快鑽出一隻紅眼白兔來,山間少有來客,它見生人竟也不懼,隻用後腿搔耳解癢,又一縱身,往二人前路跳去。
“好客氣的兔兒。”任逸絕笑道,“竟來引路。”
他頑皮心起,想將那兔兒抱來逗玩一番,正要去追,忽覺得手中一緊,隻聽千雪浪輕輕“哎”了一聲。
原來兩人雖已經落下雲頭,但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