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姌並非蒙騙暴君,她這些日子來體香愈發濃鬱,但被香氣包裹太久,雲姌反而不太能感覺到體香的存在,這香氣她早就習慣了。
雲姌放下麻花辮,突然想到,暴君怎麼會知道她所用皂角是何種氣味?
目光倏地落到慕容淵半濕半乾的披發上,雲姌立即明白過來,不由得瞪圓眼睛,語氣充滿控訴:“你、你用了我的皂角!”
不然怎麼會問起沐發的事?肯定、肯定是暴君偷偷用她的東西了!
那麼一點皂角,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雲姌忙伸手掏出懷裡的手帕,隻見手帕空空如也,裡麵包裹的皂角早已消失不見。
“你還用完了,都不記得給我留一點!”雲姌要哭了,她費了多少口舌才磨來這麼些,結果暴君連個皂角渣渣都沒放過。
雲姌捧著手帕,眼睛水漉漉,小臉委屈著:“你拿就拿嘛,也不該都拿走……”
“你這樣……我以後用什麼嘛!”
“這點皂角,是我好不容易才換來的呢!”
她雖是哭訴,嗓音卻很小,嘴巴不停囔囔,伴隨著偶爾一聲泣音,聽得慕容淵眉間豎起一道細紋,麵色不太好看。
不過是用她一點東西,就捧著手帕如此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麼欺負了她。
抬手輕按眉間,慕容淵冷聲落下:“彆哭了!”
泣音還是不斷。
“不許再哭,今日……進城再給你買。”慕容淵隻能加上一句。
哭泣中的小姑娘瞬間安靜。
不一會兒後,雲姌細弱的聲音響起:“除了皂角,還要彆的……”
“要什麼?”
“木梳、頭繩、手把鏡、抹臉的香露,還有……”雲姌在暴君的威壓注視下默默弱了氣勢,“就這些,彆的不要了。”
暴君隻冷冷“哼”了一聲,並未說不應。
那就是願意給她買了。
雲姌突然覺得,沒了皂角還是一件好事,給她換來這麼多小東西呢。
熊孩子從暗室爬上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眼睛紅紅還未消退的雲姌,還有旁邊麵色微黑的老大。
他一身臟灰,臉上也是黑一道灰一道的,大步來到雲姌跟前:“哈,老大不給你下去,你不會哭了吧?”
“這下麵也沒甚可玩的,我瞧過了,有點灰,收拾收拾就能住人。”熊孩子指著方才爬上來的洞口,“要不你和我一起下去掃灰?”
他很有做小弟的自覺,已經把打掃的活都安到自己頭上,這可是在老大麵前立功的好機會。
要不是看雲姌哭了,鐵錘還不願意分她一半功勞。
雲姌瞧一眼熊孩子,對他的話完全不感興趣,她剛從暴君那兒要來東西,此時心情甚好。
“你一個人去吧,我……我去給子淵哥哥和你烤魚。”看在熊孩子做苦力活的份上,就按昨晚答應的,給他多烤五條。
雲姌看一眼慕容淵,拿人手短,她也要給暴君多烤一些。
“行!”熊孩子對她的安排特彆滿意,當即撩起袖子道,“那我先來幫你捉魚,昨兒我還瞧見這河裡有河蝦,今天定要撈上它一整筐!”
提起吃的,他比乾活還要高興。
熊孩子說完就要走,還準備去拉雲姌的手。
被雲姌不著痕跡地避過。
那小黑手上厚厚一層灰,她實在不能裝看不見。
“子淵哥哥,我們去烤魚,”雲姌抬頭看向慕容淵,手心捏著衣角,“烤魚得好一會兒呢,至少要半個時辰。”
她和熊孩子都有正經事要做,所以,唯一“遊手好閒”的暴君,也應該給自己找點活兒來做吧?
比如他方才應下的那件小事情?
慕容淵何等聰明,縱然雲姌說得這般隱晦,他還是立即聽懂了。
“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