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前坐著個文盲暴君呢。
被心裡想法逗樂了,雲姌險些壓不住嘴角。
“你笑什麼?”慕容淵皺眉,打斷她的遐想。
雲姌才不會說呢,她揉揉臉,裝作什麼也沒聽到,低頭翻開手裡的書。
隨便掃一眼,嗯,挺多生僻字的,那她就不嘲笑暴君了。
雲姌從第一個字讀出聲,特意壓低些嗓音,讀起來難免慢些。
慕容淵聽到一個接著一個的字詞被小姑娘用輕柔的聲音念出來,微鎖的眉心由此舒展開來。
他並非不識字,但他有個毛病,一看到文字便頭疼煩躁,幼時那女人每日強迫他讀書習字,他不願讀,那女人就犯瘋病,幾度將他打到重傷。
幾年前那女人死了,他才不那麼抵觸讀書,隻是頭疼的症狀愈發嚴重,默讀時幾乎讓他疼到無法思考。
讓小姑娘讀給他聽,方才巨痛欲裂的太陽穴果然平靜許多。
這樣毫無目標的尋找,似乎也不是那麼難熬。
雲姌手中的書很薄,文字也不算很多,每隔兩頁就有一張草藥的插圖,雲姌讀了一半,發現書上記載的都是成品藥方。
什麼甘草湯、桂枝丸、開心散……是一些五花八門的名字,也不知道暴君聽這個有什麼用。
她嘴有些乾,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折回時發現慕容淵已經改了姿勢,以臂作枕,雙眼微闔地躺在船板上,修身的玄衣勾勒出寬肩窄腰,姿態慵懶而隨性。
“繼續。”應是聽到她的腳步聲,躺著的這人眼也不睜,直接命令道。
雲姌認命坐下,還貼心地為暴君擋了擋燭火光芒。
讀完一本,暴君又遞給她第二本,同樣是藥方錦集。
暴君是要去改行做神醫嗎?!雲姌板著小臉接過,在慕容淵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瞪他一眼。
果然是暴君秧子,還沒當上皇帝呢,就這麼會壓榨人了,以後肯定會變本加厲的。
看著技能條噌噌往上漲,雲姌忍著沒把手中的書砸到慕容淵的俊臉上。
結果兩本書讀完,雲姌一抬頭發現——
慕容淵睡著了?!
是真的睡著,不是假寐,她這邊沒了聲音,暴君是一點反應也無。
那雙白日裡冰冷的眸緊閉著,濃密卷翹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讓雲姌這個女孩子看著都有些羨慕。
在叫醒暴君和不叫醒之間權衡一瞬,雲姌果斷放棄前一個想法。
就讓暴君睡吧,睡著就不折騰她了。
雲姌拿出另外幾本醫書,趴回自己的小桌子。
也不知道暴君究竟在找什麼,她先把這些書讀一遍,看看裡麵有什麼機竅。
…………
慕容淵清醒之時,天色還是黑青的,隻有將將燒到底部的蠟燭還在勉強支撐著,燭火照亮周圍一小圈地方。
他睜開眼,看見頭頂的船板,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何處。
昨晚他來尋找藥方,遇到雲姌,之後讓小姑娘讀醫書給他聽。
他體內寒毒自胎中而來,暗查許久,隻收集到寥寥幾條線索,在南郡時,得知寒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