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江湖恩怨 145章夜訪倪氏大糕坊(2 / 2)

凶宅詭聞錄 華夫子 7204 字 1個月前

現在,想想自己聽哥哥姐姐的話,到處為了哥哥姐姐生意場上打點出力流汗。身先士卒換來的,被倪誅仙的盒子炮給撂倒。不難看出,那倪誅仙是直奔自己而來。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在魚市口的賭場和大煙館,包括妓院,充當打手、以及看家護院的無非是他王德明獨當一麵。所以,倪誅仙對自己下手,可算是殺一儆百,殺雞訓猴。要不然說倪誅仙的倪氏大糕坊,怎麼可能一直流傳到現在經久不衰,名聲遠揚呢!

沒這兩把刷子,官府也不答應是不是。

招惹左鄰右舍,這原本就翻犯了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大忌。王德鑫和王德明兄弟兩不但不吸取教訓,把左鄰右舍對兄弟兩的包容和忍讓當著可欺。諸不知凡事都有報應,倘若暫時未報不過是時候未到。一旦時機成熟,新賬老賬一起算,我看你是三頭六臂也不得不一落千丈,一貧如洗。

現在,他癱坐在床上,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十分沮喪。

怪誰呢?

一怪他根本沒有把師傅的話聽進去;二怪,他不應該被自己的哥哥姐姐改變人生,而應該用他所學到的佛學經典,試著去改變哥哥姐姐的生存理念。一念之差,鑄成終身遺憾,不知道這一次的斷腿教訓,能否喚醒師傅臨走時對他的諄諄教誨,就看王德明這一次的磨難是否觸及靈魂。

天將降大任於斯也必先苦其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泛其身,行佛家其行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無所不能。但願王德明能從倪誅仙的兩槍盒子炮中吸取教訓。要知道,那倪誅仙可是老謀深算。他不是奔著王德明兄弟倆性命而來,按理說,王德鑫和王德明有眼無珠對他動手。

且不說那鄂倫春人,是他們家兄弟倆自己招魂弄鬼惹禍上身。

哪怕就是倪誅仙的客家,刻意在他們家賭場詐賭,你也得看在老鄰居的份上,事先和倪誅仙通報一下。都是眼睛奤住鼻子,東山搭西牆的左鄰右舍,你何必翻臉不認人呢?更何況那鄂倫春人不是第一次來他們家買年貨,人家是一個時兩檔事。

一箭雙雕,兩場芝麻並著一場打。

順便來倪誅仙家以進年貨作掩護,目的直奔你王氏兄弟而來。你第一次詐賭吃光人家進年貨的款項,那獨行獨往的鄂倫春人,連東北虎都忌憚的民族,豈能是你王氏兄弟應付得了的人?自不量力,給自己帶來麻煩,都是一個貪字在作怪。

老實說,當王氏兄弟計劃安排人盯著倪誅仙大糕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兄弟倆要在劫難逃。

倪氏大糕坊,不用說沒有和你王氏兄弟結梁子,哪怕倪誅仙一雙盒子炮將兄弟倆都撂倒,送他們倆上西天,就像用腳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地那麼不屑一顧。動用盒子炮,要倪老爺自己親自出手,那真的是太抬舉他們倆了。

唉,原本請的師傅陳永裕,以為他老人家出麵,能和倪誅仙較一高下。

哪知道師傅倒是連夜請來了,他一聽說是王氏兄弟和倪誅仙起衝突,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隻是咂嘴、惋惜,並不停地唉聲歎氣。不知道師傅陳永裕的唉聲歎氣是為了他們兄弟倆呢,還是因為師傅認為自己不是人家倪誅仙的對手。

望塵莫及之時,才不得不露出如此這般無奈的表情。

陳永裕的表情,令王德鑫和王德明兄弟兩大失所望。

特彆是王德鑫見得弟弟痛不欲生的樣子,又見得師傅伸手去按弟弟大腿傷口,王德鑫聽得王德明殺豬般嚎叫,這哪是痛在自己弟弟的大腿上,分明是痛在他王德鑫的心窩窩裡。他不顧一切地推開師傅的手,連忙上前製止道:“師傅,您輕點,他受不了!這老王八蛋一槍打在我弟弟大腿骨上,子彈還在裡麵。師傅,您看!”

陳永裕仿佛一點都不在乎,他瞪一眼王德鑫,露出一副惡狠狠的眼神,怒懟王德鑫道:“我不用手試探一下怎麼知道那子彈所在的位置啊?不放心我,你兄弟兩乾嘛連夜把我請來呀?”見王德鑫嚇得後退兩步,陳永裕這才像個變色龍一樣的臉上,由怒氣衝衝陡然浮現出一絲絲慈祥和藹。

“唉,這樣吧,能從這個位置取出子彈的人,非橋農莊孫懷寬老先生。方圓幾十裡,孫懷寬老先生能動得了這個手術。要知道,大腿骨兩邊都是主動脈血管,稍不注意碰到主動脈,幾分鐘之內一命嗚呼。我不是嚇唬你們兄弟倆,找我來,也隻能看一些雞毛蒜皮的跌打損傷,蚊叮蟲咬之類的瘡毒。

其餘的,我也是愛莫能助啊!好了,就這麼著吧,趕快火速帶你們家兄弟去條龍莊的孫快懷老先生家求醫去吧!如果,如果你們認為自己麵子足夠大的話,不妨,像請我一樣地請孫老先生過來看病對你弟弟的生命安全最為合適。他因為流血過多,不能在沿途勞累。那樣,即使將子彈取出來,對他的身體恢複也沒什麼好處。

事不宜遲,你們兄弟倆趕快商量做出決斷。我是仁至義儘,隻能給你一些三七藥粉,暫時止血止疼消消炎而已。”說完,陳永裕對著小魚小蝦揮揮手,示意他們倆將懷裡的三七藥粉掏出來丟給王德鑫和王德明,以示師徒一場,不枉此行。

走出大門口,陳永裕不忘再三囑咐:“小魚小蝦,快攙師傅上轎,離開這是非之地,是非之地也!”

馬車拉著師傅坐的轎子,在夜色中原路返還。

路過倪氏大糕坊,隻見得一對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紅豔豔的的燈光下,影影倬倬看見一對家丁肩膀上箉著長槍,來來回回躂步在倪氏大糕坊大院牆的兩邊。寒冷的天氣,雖然北風呼嘯,在大紅燈籠的燈光下,熙熙攘攘可見雪花飛濺成簾。呼嘯的北風,一陣緊似一陣。

陳永裕猶豫一下,立刻命令小魚小蝦道:“小魚小蝦,給我上前敲門稟報,就說老朋友陳永裕連夜拜見倪誅仙老先生,還望老先生開恩,以滿足不才之人陳永裕一見。”說完,陳永裕從自己的袖口裡掏出信物,是一柄祝枝山書法。

那可是當年倪誅仙親手饋贈他陳永裕的呀,師傅陳永裕意欲何為?

難道他要替兩個大不敬徒弟上門負荊請罪來了?

不可能!一人做事一人當,徒弟犯下的錯株連九族也連累不到當年的師傅不是。

最多,自己背個教徒不嚴的罵名得了。亦或,是來找倪誅仙討個說法。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大狗你得看主家眼神不是嗎?我陳永裕好歹也是江湖馬門買賣,你不給我徒弟麵子也就算了,總不能不給我陳永裕一紙薄麵吧?

興師問罪,量定他陳永裕不敢在倪誅仙麵前造次。

說陳永裕不敢的確有點過分,說是同輩分的人,又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好意思板起麵孔才是千真萬確。人生臉皮至為貴,怎肯輕易撕破之。人與人之間,哪怕是嫡係親戚關係,隻要為了一己私利而反目成仇,那連同旁人不如。

陳永裕意欲何為,小魚小蝦隻是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