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再度被掀開,是亞母和林叔。
“熙郎!”
“阿郎!”
二人皆是劫後餘生的表情。
“紀文君的人真是厲害!那些流匪都被製服了,我們安全了。”
宋辰安回以一笑,輕嗯道:“我們安全了。”
“那些個流匪真真是猖狂,等到了楓城,就把她們送官!”劉茹憤恨道。
“可不是,若是能把此處的流匪都剿了才好。”林叔附和道。
聞言,宋辰安略一思索,還是開口道:“那些人並非是流匪。”
亞母和林叔從未出過離陽城,難免見識不夠,想得也簡單。他還是要多加提點才是。
正待繼續開口,便聽到一清朗之聲問道:“宋小郎何以覺得那些人不是流匪?”
是十四君裴煜。
她今日著一白袍,上麵是銀線繡著的暗紋,動作間那紋路若隱若現,在光下更有粼粼之感,顯得貴氣又仙氣。
此刻,裴煜正笑看著他,眼神溫和而專注。
宋辰安微一垂眸,下車朝著裴煜和她身旁的紀淩盈盈一禮。
隨即他清聲回道:“原因有三。其一,那些人身手之不凡,招式之淩厲,絕非普通流匪所有。其二,若是流匪,豈會對裝有財物的馬車視若無睹,反而一心圍攻無甚可圖的主位馬車?其三,被捕後的第一反應不是求饒逃跑,而是果斷自儘,這可不像匪徒會有的反應。”
倒像是死士。
後麵這話,宋辰安沒說,所謂點到為止。他既已說了原由,就夠了。至於那些人到底是誰,和十四君又有什麼瓜葛,就不是他該管的事了。
“宋小郎真是聰慧過人,那些人確不是流匪。”裴煜說著,語氣有些歉疚,“說來,今日之事倒是我連累了小郎,還望勿怪。”
“煜君言重了。”宋辰安神情真摯,“前往鄴康之路,千裡漫漫,若無二君同行相伴,豈能如此太平順遂?辰安若是責怪,又豈非不知好歹?”
“哈哈哈,小郎大度。”紀淩在一旁笑道,“不過,小郎還請放心,我們定會將小郎安全帶至鄴康的。”
聞言,宋辰安又施一禮。
“如此,小郎好生歇息。車隊亦會稍作休整,半個時辰後我們再啟程。”裴煜溫聲說道。
“是。”宋辰安輕聲應道。
待人走後,他身後的林叔不禁感歎道:“紀文君的這位友人當真是有神仙之姿啊,每每見著都讓人不敢直視。”
“能與紀文君交好的,又豈會是普通人?那女君定然也是大族中人。”劉茹接道。
“是也是也,定是世家大族之人沒錯了。也隻有那樣的門庭才能培養出那般氣度的女君。”林叔神情向往,“那位煜君出身顯貴,可待人卻甚為和氣,比人傑巷的那些世家之人好多了。”
“然也然也。”劉茹點頭讚同。
雖說宋家已被迫淪為商戶,但劉茹和林叔始終堅信離陽宋家會有重回世家之列的一日,在她們的心底依舊是將宋家當世家看待的。
是以,被人傑巷的世家嘲諷輕鄙,她們是很不甘的;而被同為世家之人的裴煜以禮相待,她們又是極為高興的。
對於她們的這種心理,宋辰安很是了解。
隻不過,她們對那些世家追捧的態度,讓宋辰安很無奈。
如今的她們尚不知很多東西並不似表麵那般光鮮。
那些名聲赫赫的士族之家確是出入儘鴻儒,往來無白丁,也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也罷,等到了鄴康,她們總會看清的。
“熙郎是有福之人,一下便結識了兩位名士才俊。”劉茹語氣欣慰,神情中有著藏不住的期待,“等到了鄴康,定要讓女君親自登門拜訪。若能得到她們的認可,那不管是對離陽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