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穀望月家主並不是第一次舉辦生日宴會,對於這些流程,他很熟悉,所以他就和往年一樣,在最開始之前選了一個坐起來異常舒服的椅子,來度過這接下來十幾個小時的時間。”秦溪望緩緩的躺在了空穀望月死的時候躺著的那把搖椅上麵,隨後輕輕晃動起來,不得不說,這個椅子坐起來非常舒服,它的所有設計都特彆符合人體工程學,幾乎將容易感到疲累的所有組織都用一種非常軟的物質托了起來,不過秦溪望覺得這個長度和寬度對自己來說有一點不合適,想必這也是為空穀望月量身定製的。
這種舒適的感覺無疑增加了秦溪望的疲倦感,秦溪望也立刻抬起頭,不讓自己當場睡著:“空穀望月家主平日裡公務繁忙,或許在一開始,還可以神采奕奕的和來拜訪自己的人對答如流,不過臨近結束的時間到了,身體難免會有些疲倦。恰巧,最後幾位要接見的人,都是和望月家族交好的家族的晚輩,對於這些晚輩,空穀望月家主自然不會保持平日裡待人的警惕,他隻需要確定進來的人是名單中的人,然後就可以閉目養神的和他們交流。”
秦溪望說著話,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隻手輕輕拍著搖椅的扶手,似乎是在模仿空穀望月生前的樣子:“不過有一點就是,即使是艾利克斯,庫克,李華聲,斯德,這樣的小輩,也沒有突然接觸空穀望月的道理,所以說艾利克斯給空穀望月下毒的方法,並不是通過自己的雙手。”
秦溪望猛然起身,搖椅開始劇烈的晃動,他用手腳止住搖椅的活動,隨後站了起來,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旁邊的達摩鳥嘴不倒翁,並且在上麵似乎塗抹了一些什麼東西:“按照往年的慣例,艾利克斯,庫克這些人,根本就不會珍惜這個難得的十分鐘,畢竟他們的家族和望月家族屬於是世交,一般來講隻需要打個招呼即可。不過昨天,艾利克斯從八點二十分就進入了空穀望月家主的房間,然後進行了一個長達九分鐘的對話,具體對話的內容艾利克斯並沒有告訴我,不過我想應該並不是重要的對話,因為艾利克斯這麼做的目的隻有一個——拖延時間。他必須保證自己可以在八點二十九分的時候離開,然後讓受害者,也就是最後一個拜訪空穀望月家主的瀧望月進去。”
秦溪望突然用手指指向達摩鳥嘴不倒翁後麵的鐘,而此時此刻鐘的時針在臨近“八”和“九”的正中間,分針則在臨近“六”的位置,秒針則在“一”的位置。
眾人的目光都被秦溪望的手指吸引,包括艾利克斯,而此時艾利克斯的臉色非常不好,這也是秦溪望意料之中的反應。倘若他此時是一臉疑惑,那就證明秦溪望的整個推理都是錯的。
確定了艾利克斯的反應之後,秦溪望打開了布穀鳥鐘的開關,隨後躺回到了搖椅上,一動不動閉目養神,那樣子就好像睡著了一樣,沉默了許久,正當眾人不知道秦溪望在乾什麼的時候。隻聽一聲鐘響,下一秒,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隻見鐘響之後,布穀鳥鐘最上端的一個小門打開,那個純金打造的布穀鳥便在伸縮裝置的作用下,探出頭來,隨後它推動了那個巨大的達摩鳥嘴不倒翁,達摩鳥嘴不倒翁輕盈的構造讓它整個向秦溪望的位置傾斜,然後那個鳥嘴則觸碰到了秦溪望的下顎處。並且迅速回彈,不過它身後有一個笨重的布穀鳥鐘,在回彈的時候就撞在了布穀鳥鐘上麵,也正因為這個反作用力,不倒翁幾乎瞬間停止了大幅度搖晃,隻剩下一點點需要仔細看才能發現的輕微搖晃,而這也是瀧望月沒有捕捉到的信息之一。
秦溪望被布穀鳥鐘碰了一下之後,他再次起身,雙眼布滿紅血絲,臉上疲態儘顯,隨後眾人就看到秦溪望的下顎處有一片黑色,秦溪望用手輕輕擦了一下,這些黑色被塗抹均勻,還沾在了秦溪望的手上:“各位,這是我剛才塗抹在這個不倒翁嘴巴上的墨水而已。不過如果將這個東西換成是接觸皮膚就能生效的毒藥,那麼空穀望月家主,就會中毒。各位,從空穀望月家主的右頸處發現了一處淡淡的紫色,聯合組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這是中毒的痕跡。雖然我被觸碰的地方在下顎,不過綜合考慮一下我和空穀望月家主的體型和身高,或許會有一定的偏差。不得不說,艾利克斯的這個想法非常好,幾乎是做到了天衣無縫,可是百密一疏,也是他做不到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沒有機會塗抹鳥嘴上麵的毒藥,所以殘留了證據,我說的沒錯吧,艾利克斯。”
秦溪望慢步走到了艾利克斯身邊,此時的艾利克斯已經被驚嚇的說不出話來,看見秦溪望的樣子就如同看見了一尊瘟神一樣,他不斷的後撤,可卻被秦溪望死死的抓住,不讓他挪動半分:“艾利克斯,你是打算坦白從寬呢,還是繼續嘴硬呢?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望月家對人的手段吧?”
其實秦溪望也不清楚望月家會用出多麼殘酷的嚴刑拷打,不過他這麼說也隻是為了嚇唬秦溪望而已,好讓他能把真話吐出來。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艾利克斯猛然看向眾人,他突然大叫道:“你們不要相信他,不是這樣的,墨西哥幫和望月家族世代交好,怎麼可能,不是我……”
艾利克斯雖然嘴上不承認,可眼前他的狀態已經完全的出賣他了,望月家的人不是傻子,秦溪望說的對不對,看艾利克斯的反應就好了。
“好!”秦溪望猛然起身,他高呼的一聲嚇了艾利克斯一跳,眼下的他如同一隻驚弓之鳥,任何事情都能讓他草木皆兵。
“既然你還想狡辯,那麼就允許我拿出最關鍵的證據!”秦溪望拿出這一次空穀望月所收到的生日禮物名單,“這個不倒翁和布穀鳥鐘分彆是你和你父親送出的,你告訴我,為什麼就這麼巧的在你們父子二人送的禮物的上麵就檢測出了毒藥!”
這句話是直接擊潰艾利克斯心理防線的一句話,看這家夥雖說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殺空穀望月這個位高權重的人應該還是第一次。並且秦溪望之所以想把這件事情留到最後說,是因為聯合組的調查人員隻在上麵發現了液體殘留,由於揮發的緣故,根本無法判斷上麵是否為毒藥。如果說秦溪望一開始就把這個殺招用出來,思維還算清晰的艾利克斯或許就會反駁秦溪望,讓秦溪望遞交出毒藥的檢測報告,如果秦溪望隻拿出液體殘留這一件事情,那麼對方就可以有千百種合理的辯解,情況就會逆轉,自己會成為被審問的人。
可秦溪望將這張底牌留到最後,前麵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逐漸擊潰艾利克斯的內心防線,讓他的頭腦不冷靜,開始失控,那麼再拿出這張底牌,就能絕殺艾利克斯!
下一秒,艾利克斯突然大聲咆哮道:“為什麼?不是告訴我說這東西會自然揮發留不住痕跡嗎?”
秦溪望心裡響起了一聲“bi
go”!果然,他失控了,而且原來那是一種會自然揮發的毒藥。不過他的舉動讓秦溪望意識到了一件事情,指使他的人,應該是在人群中的人,秦溪望掃過在場眾人的反應,著重看的兩個人就是瑾望月和鋒骨望月,不過他們的表情顯然要比秦溪望想的好的多,既沒有那種故作出來的雲淡風輕,也沒有緊張害怕,和其他人幾乎保持了相同的表情。
艾利克斯跪在地上,就那樣看著眼前的望月家眾人:“到底是誰讓我這麼做的?出來說一句話啊!不是說好我能平安無事的離開望月家嗎!混蛋!”
艾利克斯的情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秦溪望的這場表演可以說是非常成功。他看到了瀧望月氣勢洶洶的朝著艾利克斯走過來,便馬上攔在了艾利克斯和瀧望月之間:“喂!瀧望月彆衝動!”
不過顯然瀧望月並沒有打算聽秦溪望的,他毅然決然的撞開了秦溪望的身體,眼下艾利克斯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他為什麼要殺空穀望月,是誰指使他殺空穀望月,殺空穀望月他或者墨西哥幫能得到什麼好處,這些事情都未曾可知。
秦溪望猛然出手,用雙臂從背後抱住瀧望月,後者用手肘重擊秦溪望的腹部,力度充足,不過相比於張健凡的拳頭還是差一些火候,秦溪望還算勉強能吃得消。他沒有鬆開雙手,瀧望月就緊接著打出第二下,第三下,秦溪望本身就是一番好意,被他這麼連續的攻擊,心中也終於生出幾分火氣。
他後撤一步躲過瀧望月的第四下肘擊,隨後一拳重重打在了瀧望月的臉上,眼下這一幕,幾乎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未曾想到,竟然有人敢在望月宮毆打望月家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