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聽自己兒子如此說,倒是點點頭,“你雖然混賬,今個的這話說的倒是不錯。薛家的小子,算起來還是後輩,我自然是不能夠去賠禮道歉的,”他目視侯琳,“自然你這無用的殺才去。”
侯琳十分不忿,卻又不敢說什麼,隻是沮喪的低著頭,“不過不是現在,”侯景倏然起身,“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要去林如海府中。”
“世翁的意思是?”
“犬子雖然不肖,但是侯家想和林家聯姻,乃是老夫首肯的,不然犬子不敢如此大喇喇的到林府去提出此事,”侯景背著手雙眼微閉,心中有了計較,“不過林大人看起來,十分不給犬子麵子,那麼趕跑了小的,自然要來老的,不中用的畜生!”侯景喝道,“趕緊起來,隨著為父去林府賠罪!”
也不知道如何,侯琳雖然是極為囂張,但是多少還是保留著世家子弟溫潤如玉的做派,可其父侯景看上去威風凜凜,且說話帶了一股子的江湖氣,較之侯琳,差彆甚大,可在座的清客門人包括侯琳,都習以為常,可見侯景的性子就是如此,那個老鼠須的清客嘿嘿奸笑,“世翁這老將出馬,一個頂倆,禦史大人必然會聽從世翁的意思的。”
顯然,侯景的用意,絕不是去登門道歉的,而是存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是想促成侯林聯姻,侯景哈哈一笑,“犬子和林府千金實乃是天作之合,十分妥帖,我侯家乃是從事鹽業,蘭台大人又是管著鹽政,這兩廂是最好的,老夫可以幫著林大人辦好這一次的鹽政,侯家也可以借助東風在兩淮此地更好的站穩腳跟。”至於還有其他的說法,就不適合在這些門人清客麵前繼續袒露了,侯琳臉色難看:“昨夜我已經在林如海麵前言明,此次鹽引改派,侯家不會出力,一張鹽引都不會拿出去……”
“小孩子說話,什麼時候當真了?自然是你在未來嶽父麵前的玩笑話,做不得數的,”侯景冷冷的瞪了侯琳一眼,侯琳打了一個寒噤,“等會老夫自然會言明,隻要是林家千金和你這個奴才定了婚約,兩淮的鹽政,那就自然要幫著禦史大人一起辦了。”
清客隻覺得不妥,侯琳自己個去,外頭說起來,大可以用年輕人不懂事搪塞過去,但是侯景自己出馬,這就是十分難堪的局麵了,按照侯景強勢的性格,兩個人起了衝突,隻怕是泰山崩於麵前,再也無法挽回了,清客小心翼翼的提了個建議,“老大人不妨請一位有分量的人去當佳使,這樣的話,有人幫襯,林大人也不會貿然拒絕。”
“如此甚好,”侯景點點頭,“按照你的意思,揚州城裡頭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算太多,但是找一個幫襯著想必也是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