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跑進來了不僅僅是鹽運使衙門的鹽兵,更有一群爭先恐後進來通風報信的管家管事們,桑家的管事就很是驚恐的對著桑家家主大聲說道,他這個時候也不顧及什麼禮數了,“老爺!老爺!”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桑家家主被嚇得一大跳,不悅的說道,“不成體統!”
桑家的管事還未說話,邊上唐家的管事就結結巴巴的把這個十分不好的消息給說出來了:“百、百……花廳,百花廳……”
“百花廳怎麼了?”唐亦宋嚇得臉上的肥肉忍不住連續的抖動著,今個受到的驚嚇可是遠遠比今年過去這段日子加起來還要多,他這時候不免對著聽到任何百花廳的消息都心驚膽戰的,雖然說起來,百花廳還是唐家的產業,那個管家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來,唐亦宋一拍桌子,“快說!”
這時候還是侯琳從外頭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麵如死灰,且帶著一種死了人的語氣說道:“薛蟠那小子,又增設了一萬兩千四百八十一張鹽引,作為今日改派競拍的大禮!”
頓時之間,林府的花廳陷入了死寂,似乎過了很久之後,場麵上議論的嗡嗡聲怎麼樣都壓不住了,聲浪驟然高起,似乎火山就到了隱隱要噴薄的時候,侯景這個老狐狸臉上終於露出了慌亂之色,若是之前薛蟠的手段還是在他的預料之內,這一萬張鹽引,就不知道是從那裡雲端劈下來的閃電,把侯景原本的不敗金身給劈破了,他忍不住大喝道:“薛蟠那裡來的一萬多張鹽引,兩淮鹽引,從國朝定鼎以來就是這點份額,絕不會突然之間多出來的!”
他喘著粗氣,瞪大了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林如海,“林大人,你敢讓薛蟠假冒鹽引一萬張,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林如海不屑一顧的藐視侯景,“侯老板,本官倒是覺得你可以靜靜心了,怎麼今日裡頭一直在說什麼胡話,偽造鹽引,素來是你這種鹽商乾的事情,薛蟠和本官都是一心為了朝廷效力的,可能會做犯法之事嗎?真是愚蠢!”
“那你說,那裡變出來了一萬多張鹽引!”侯景大聲喝道,“兩淮鹽引若是貿然增加,無論是誰,都會受損!”
“自然不是用在兩淮此地了,”林如海說出了這一日之中,算起來是和薛蟠一起做出來的最為隱蔽之事,“西南劍閣用兵,西北西海拓邊,兩地都缺鹽使用,諸藩已經朝著朝廷哭訴了,奈何呢,西川的井鹽、北邊的池鹽都已經漸漸枯竭,不能夠支付本地所用,更彆說要支應兩地了,本官上折子言明兩淮鹽商報國拳拳之心,”他朝著半空之中微微拱手,以表尊敬之意,“聖恩浩蕩,已經密旨下達,要我再增設一萬兩千四百八十一張鹽引,給兩淮鹽商西南和西北兩地販鹽之用,如此,可有什麼不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