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仙麼……那麼自然是神都洛陽裡頭的那些了,彆看著薛蟠今日敢如此折辱侯家,又擺出一副強項令的模樣,一切按照規矩辦,可若是時間延宕太久,到時候消息泄露出去,雲端之上的人,若是伸出手來,一陣風一陣雨就可以讓薛蟠變的很狼狽了,就單單說侯家身後的義忠親王,隻要傳話來,薛蟠敢不尊敬?有些強硬的話也隻是私下說說罷了,幸好這個時代沒有電話和手機,消息沒有那麼發達,薛蟠驟然被迫發動,倒是少了許多給各方反應的時間來,這個時候就連金陵府估計還不知道這個消息,金陵知府也不知道薛蟠居然這麼會折騰,折騰到協辦,不,如今是正經一把抓鹽引改派事務了,權柄比正三品的鹽運使還要更大一些,若是知道這樣波瀾起伏,或者是金陵府委托和薛蟠合辦的鹽引會能夠得罪這麼多的神仙,金陵知府必然是後悔到腸子裡去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就算是八百裡加急,神都之中也不會馬上知道這個事情,照顧一番地方老父母們乃是尋常之事,薛蟠另外也預備了兩百張鹽引,給各個衙門分一分,不管是衙門自己個叫人承包著收銀子,還是直接發賣,都是極為方便並且來錢迅速的,薛蟠這一下借花獻佛,顯得分外的少年老成,如此會做人,叫人如何不喜歡,到了晚間的時候,揚州舒適都指揮使就派了和薛蟠在揚州長江口有過一麵之緣的小旗馬得祿帶了一百多人,“就聽薛大人的吩咐,保護好今日收上來的銀子,指揮使大人也吩咐了,若是有人敢不開眼的,請薛大人吩咐,就地格殺,按照軍法從事,誰也不敢多饒舌!”
須知朝野之間,軍政之間,分隔十分明顯,軍方是不太理會這些行業性的衙門的,一般來說,除卻漕運總督,水師不受地方任何官員節製,就連甄應嘉,這金陵省欽差大臣體仁院總裁也是不成,除非再加兩江總督,有了關防大印可以管製軍隊的,才可以指揮軍隊,何況水師的俸祿開支都是海關市舶司直接供給的,地方上可以絲毫不給麵子,這次對著薛蟠親眼有加,如此一來薛蟠膽氣更壯,若非這個時候還擔憂著巡鹽禦史府裡頭的情況,隻怕是要好生唱一場《定軍山》了。
薛蟠剛才聽了李章的稟告,說是賈夫人喝了藥,穩妥了許多,雖然人還昏著,但是臉色好了許多,想必今日無妨,他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見著時候不早了,於是又連忙升座,就在無花館坐定,“晚上就趕緊著把事兒儘數了解,西南西北一共一萬兩千四百八十一張鹽引,晚間就一起辦了吧。”
李如邦點點頭,把鹽引放在了桌子上,第一次先清點出了,“西北吐魯番高昌三百張鹽引!請出價。”
“請稍微等一等,”唐亦宋胖胖的身子從交椅上站了起來,朝著薛蟠拱手,“小人有要事稟告。”
“哦?”薛蟠有些狐疑,這個時候唐胖子來鬨什麼幺蛾子?不過大頭的鹽引已經辦好了,這若是有什麼不利於自己辦好這一萬多鹽引發賣的事兒發生,那麼薛蟠現在可以馬上終止,他是可以掀桌子的人了,不怕有人敢鬨騰,“二爺有什麼事兒要指教的?”
“不敢大人稱呼二爺,也不敢指教,隻是有事兒不明,還要請教大人呢,”唐亦宋原本是笑眯眯的,這時候神色十分嚴肅,“小人以為,雖然薛大人您和氣,待人謙遜,可我們兩淮鹽商,也不是不能夠不感恩圖報之人,有些事兒必須要說清楚。”
花白頭發的上官雲飛問道,“唐二爺,說的何事?還請說出來讓大家夥參詳參詳,”他今日可是真被折騰怕了,就怕這時候又要鬨什麼幺蛾子出來,那麼自己的荷包第一個就受不了。“再請薛大人做主就是。”
“那麼小人就直說了,”唐亦宋鞠躬道,“請大人下令,將侯家逐出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