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笑道,“能有什麼事兒?無非就是問我要一些鹽引罷了。”
林如海眉頭一皺,“我夫人這位侄兒,才乾倒是了得,隻是似乎太愛錢了些,若是有什麼出息,都是上趕著去辦的,之前就寫了好些信給我,要我幫襯著辦事,親戚情麵實在是卻不過,夫人昔日也是深愛此侄,說不得也要關照幾分,這一次來,我就知道他必然是想要辦鹽引,你給了多少?”
“不過是一百五十張,”薛蟠笑道,“不值當什麼,我可沒有送給他,要收一萬五千兩銀子的,世伯何須如此,年輕人,愛些錢財也是尋常隻是,我也是最愛銀子了,二哥他知道世伯心情不佳,不拿這些俗事來煩世伯,這已經是很不錯了。”
林如海點點頭,又搖搖頭,“罷了,隻是委屈了你,這事兒,原本和你沒關係,反而要你拿出人情來,不過就算是親戚,有句話我也要多說一句,沒有什麼事兒,都要白幫襯著的道理,”他從書案之下的抽屜裡頭,拿了一個信封,遞給了薛蟠,“這個給你。”
薛蟠接過了信封打開一看,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這,世伯的意思是?”
“這裡頭一千五百張鹽引,”林如海撚須笑道,“都給你了。”
這一次鹽引的競拍的均價,基本上是三千到四千一張的價格,這裡頭的一千五百張鹽引,算起來就有四五百萬的銀子了,薛蟠低著頭仔細看了看,這還是發送到西南和西北的鹽引,這個價格就更高了,起碼就有七八百萬的銀子,饒是薛蟠不算是沒錢之人,也被林如海這樣的大手筆給驚住了,“這,世伯大人,這個怎麼給我了?白給的?”
林如海撚須笑著點頭,薛蟠連忙搖手推卻,“這如何敢當?我雖然有一點點的功勞,可也不敢受如此大的禮,我已經拿了八百張鹽引,這份就足夠用了,我這人知道輕重,卻也不會貪心。”
貪多嚼不爛,薛蟠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的飯,這八百張鹽引,除去給了賈璉的一百五十張,剩下的六百五十張,隻要經營得當,還有金陵府這個地頭蛇一起摻合,銀子是不用愁的,他這次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能夠有一些出息就足矣,“世伯還是拿出去競拍就是,這裡頭又是一筆錢。”
林如海搖搖頭,“我早就預備下,這一次鹽引改派若是能成,一千五百張鹽引就獎勵給最有功之人,不拿出去賣的,不僅是我,聖上也明白這一點,想要馬兒跑,就要給草料。這一次近乎兩萬萬的銀子收進去,朝廷的窘迫一下子就解除了,西南戰事,彆的我不敢講,這銀子用度上,是絕不會不夠的,那一日的凶險,老夫不再說了,你我皆知,若不是你在那邊發動,我就算再強硬,也要被他們困死,我早就奏明聖上,這一部分鹽引,不拿出去發售。”
“你為人也公允的很,不過是拿了八百張,若是喚作是彆人,隻怕是獨吞的心也是有的。”林如海說道,這個彆人,他自然是有所指的,“這些鹽引,是獎賞給你辦好這個差事的,你拿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