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貝倫原本就不是什麼意誌堅強之輩,加上每一個人對一個特定的對象十分的服從之後過一次後,就再也提不起什麼反抗的心思,薛蟠揮揮手讓楊貝倫退下,好像是揮斥家裡頭的仆人一般,楊貝倫也不以為意,喏喏退下。
薛蟠告辭退了出來,複又朝著來的路上行去,加入到了出殯的隊伍中黛玉的馬車邊上,黛玉問“可有什麼事兒?”
“沒事兒,”薛蟠笑道,“我知道妹妹不喜歡見到楊貝倫那老小子,故此打發了他,讓他回去彆出來了。”
這個打發的詞兒有些特殊,黛玉連忙追問,“蟠哥哥你又打人了?”她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也還知道輕重,明白這老是打人不好的,“可不能再打人了。”
“沒有打人,”薛蟠連忙解釋,“我可是斯文的讀書人,怎麼會打人?你蟠哥哥最厲害的,就是以理服人了。”
黛玉這時候心情極差,卻也忍不住被薛蟠逗笑了,“蟠哥哥慣會油嘴滑舌的。”
殷天正上來請安,稟告說道,“有一群叫花子在前頭鼓噪,要討賞錢。”
“那給就是了,”薛蟠問道,“怎麼?”
“已經給了兩吊錢了,還是圍在隊伍的兩邊,不肯離去,嘴裡唧唧歪歪的。”
薛帕把扇子一收,“我說老殷,你到了揚州城,怎麼之前的膽子都變小了?莫非是過了長江就不一樣了?這些給臉不要臉的,還不上前打發了才是?!不必顧及什麼,先打,打散了才算完!”
薛蟠意氣風發的發號施令完畢,抬起頭,隻見到黛玉古怪的看著自己,他尷尬一笑,“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出殯的隊伍猶如是白色的長龍,慢慢的在揚州城裡頭流動著,薛蟠高頭大馬,趾高氣昂,帶著一群家丁護在隊伍的兩邊,每到一處,鹽商們紛紛擺蘆棚祭奠,一時間到處鼓樂喧天,路人不由得十分羨慕嘖嘖稱奇,“好氣派,這樣的人物,委實是其他家裡頭沒有的!”
打散了乞丐,一路通暢無阻,出了揚州城的左淮門,外頭就是江都水驛,各路鹽商路祭後,一路乘車或者坐轎子護送賈夫人的靈柩出城,薛蟠的意思,起碼要叫他們步行前進,非如此不能體現對賈夫人的虧欠之情,但是林如海知道這些鹽商都是揚州城裡頭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宜過度折辱,故此免了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