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這才想起出雲子乃是前朝帝裔,會一些前朝之物,也是尋常,隻是他不知道這鶴舞,會不會犯禁,畢竟曆朝曆代,都不會對著前朝之物太過於迷戀,出雲子顯然是看懂了薛蟠的臉色,微微一笑,“民間也有鶴舞流傳,本朝不禁舞樂,薛大人無需擔憂。”
出雲子似乎很會看人心,薛蟠問道,“道長看的懂人心?”
“人心是最複雜的,”出雲子請薛蟠喝茶,自己也喝了一口,笑道,“憑他是誰,也不敢說自己個能看懂人心,貧道隻是會一些察言觀色罷了,薛大人雖然老到,可還是年輕的很,許多事兒,一股腦兒的擺在臉上了,貧道一瞧便知。”
這麼說的就好像自己是一個中二少年,不高興和沒頭腦都擺在臉上了,薛蟠訕然,摸了摸鼻子,“道長看的很準嘛。”
“我瞧著薛大人喜色入紫宮,又有紅雲在印堂出現,”出雲子看了一眼薛蟠的臉,“必然是有極好的喜事了?”
薛蟠這會子可是後頸上的寒毛都要倒豎起來了,這臭牛鼻子,還真他媽的的有套路,“道長說笑了,我能有什麼喜事?我剛才瞧著你們兩個說話,可在說什麼高興的事兒。”
“道長說要離去了,”黛玉連忙道,“我還舍不得她呢。”
薛蟠看著出雲子,出雲子點頭道,“緣分儘了,也到了該走的時候。貧道從福建北上赴京,原本隻是在揚州休息幾日的,奈何貧道算定,在揚州城還有一場大緣法在,故此拖延至今。”
大緣法……薛蟠是對著著這些神神叨叨的話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他無奈的默默翻了一個白眼,奈何黛玉看上去似乎十分相信了出雲子的裝神弄鬼,“這些日子幫著辦好了賈夫人的事兒,見到了薛大人和林姑娘,這一番大緣法就算了了。”
黛玉看了一眼薛蟠,又好奇的對著出雲子問道,“請道長仔細說說。”
“嗨,天機怎麼可泄露!”薛蟠插話說道,“妹妹你乾嘛為難道長!”
“這也沒什麼可說的,”出雲子神神秘秘的說道,“貧道的梅花易數,從來都是可以說的。”
“天機不是不能泄露嗎?”薛蟠笑道,“不然不是改了未來的定數?”
“未來是從來沒有什麼定數的,每一刻都會發生無數的變化,”出雲子笑道,她拿起了放在自己麵前的蓋碗,是一個五彩四時花卉粉彩的鈞窯蓋碗,“這個蓋碗,若是地下的人不小心砸了,那貧道必然會怪罪,原本好端端的下人,就變了心情了,可我若是拿出去送給街邊的乞丐,那乞丐把這個蓋碗變賣了,指不定就能置辦下一番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