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了分散投資風險,免得將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麵,薛蟠很清楚,如果有一個很固定的物流基地,可以依托這個基地來運輸囤積轉運貨物的話,物流的效能一旦施展出來,其潛力和威力是巨大無比的,現在金陵城裡頭,其餘的商家,出海做海上貿易的不少,如果能夠在金陵這裡修建一個快速高效並且現代化的港口碼頭,這將來的銀子可就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了,再怎麼說,海上貿易風險是大,可咱們不參加,隻是幫著收貨出貨,無論是誰做生意,都是要用碼頭不是?
薛蟠的藥材、店鋪、茶葉、絲綢這些等等都需要一個自己的物流基地作為周轉之用,他早就想要建設一個自己獨有的基地,而不需要去用彆人的,如今瞌睡就來了枕頭,雖然一切都要自己個草創,但是薛蟠很是樂意做這個。
但是沒想到這剛剛起步營造,就又來了這樣的壞事,薛蟠在馬車上閉目沉思,身子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的,耳邊佟舒在不停的絮叨著,“這河灘舊日是沒有田的,隻是昔日一場大水之後,河灘裸露了出來,連帶著河邊的淺灘也一概被當地的土人給開荒了,如今很是有幾畝土地,我按照文龍兄的意思,好生和他們說一說,也拿著銀錢買一買,少一些事端出來,可這些人價格抬的極高,說要按照上好的水澆地來賣才好,這如何使得?這些日子還是在談的時候,沒想到就出了亂子了。”
“按理說,這些地兒是歸官府所有的,憑他是什麼人,也沒有資格來咱們這裡硬挺腰子,給幾兩銀子就不錯了,要我說,直接亂棍打跑就是,偏生文龍兄還要如此優待他們。”
佟舒很是不解,薛蟠卻搖了搖頭,“這世上,有理辦不好的事兒,太多了,這地契在是咱們手裡頭不假,可這些人種了這麼些年,金陵府一概不管,憑他是誰,都覺得這是無主的荒地,咱們這麼大喇喇的來,他們自然是不滿,不過,居然敢獅子大開口,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薛蟠淡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佟舒隻覺得後背心有些冒汗,“獅子大開口之餘,還給我鬨這麼一出來,可真是以為我好說話,什麼招數都不會上嗎?”
說完了這麼一番話,薛蟠又是閉目不言,這時候殷天正拍馬上前,靠在薛蟠的馬車邊上稟告道:“大爺,金陵府那邊已經知會到了,有衙役班頭即刻就跟上來。”
“如此就好,”薛蟠閉目說道,“咱們雖然也是官場中人,卻不是親民官,不好自己個獨自辦,有人幫襯著,免得被人訛詐了去。”
深夜之中車如流水馬如龍,眾人疾步如飛,夏風飛疾,卷起旗幟獵獵作響,夜色之中燈火通明的馬車疾馳到西邊,如此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此處。
薛蟠下了馬車,就聽到了不知道何處傳來的低沉嚶嚶哭聲,四周人影綽綽,夜風徐徐吹過,倒是很是淒涼的感覺,薛蟠微微打了個寒噤,臻兒連忙給薛蟠披上了披風,紫金鑲玻璃的死氣風燈高高的舉了起來,把薛蟠身邊照耀的很是明亮,此地的管事連忙過來請安問好,薛蟠點點頭,“怎麼個回事?”他來的很急,到了此地之後卻是不著急了,慢悠悠的說道,“我聽說這裡頭死了人?”
“是,”管事頭上全是熱汗,他可是千萬沒想到,為了此地之事,薛蟠居然連夜趕來,“今個晚上快下工的時候,從石料場那裡突然挖了一個屍體出來,有人看清楚了,說是陳老三,陳老三的這裡頭的佃戶,是第一個不樂意咱們在此地修建港口的,居然死在了咱們石料廠裡頭,可見就是被咱們害死的,他的老婆孩子都到了,在石料廠鬨了一個晚上,邊上的許多人也圍住了此地,不許咱們繼續再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