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一直不明白,為何先生不搭救我一番,”香菱哭道,“聯係了家中老母之後,隻是聽說先生納了我們家一位喚作嬌杏的姐姐,爹爹走失,而小女又被人拐走,家裡頭遭了火災,真是一家子險些覆滅,昔日我父親在時,對著雨村先生頗多照拂,小女在外頭遭了這麼多年的罪過,若是先生能夠早些搭救我,我也不會受如此多的苦楚。”
“如今我已經在薛家安頓,隻恨父親還沒有蹤跡,若是雨村先生記掛昔日我父親對著先生的救濟之恩,就請加以尋找,小女子不甚感激。”
香菱說完了這麼一番話,再微微一福,就走了出去,不再理會半夏堂裡頭的兩人,薛蟠看著賈雨村,隻見到賈雨村臉上青紅一片,不知道如何說出話來,隻是十分尷尬的坐在原地。
“今個的酒可是好酒啊。”薛蟠把玩著酒杯,“今個大人來辦好了鹽引的事兒,又和昔日的故人敘了舊,算是一舉兩得了。”
“世兄……”賈雨村深呼吸幾口氣,臉上的紅青色消隱而去,他站了起來,對著薛蟠沉聲說道,“此女,可是甄士隱之女?”
“不錯。”
“那你的意思……”賈雨村不悅說道,“想要拿著此女來讓我退步不成?”
“大府說笑了,我雖然沒有做到言必出,行必果,但是既然答應了您,怎麼會反悔呢?”薛蟠抖了抖袖子,也站了起來,“我今個請香菱出來,無非是要請她和你見一麵罷了,大府的本性如何,我是看穿了,這時候你還要把恩人之女,送到馮淵哪裡去殉葬嗎?”
“你!”一直風輕雲淡的賈雨村這時候終於破功了,他怒聲說道,“我又怎麼會如此!”
“不會如此就好,我且告訴大府,無論你怎麼處置,香菱都不可能交給馮家去,我今個就把話兒放在這裡了,還有,鹽引您且拿去,我薛家雖然錢不多,卻也不會死盯著這個,隻是凡事有一句話勸告大府,出爾反爾是不好的,這鹽引我讓出來,不是我打死馮淵理虧,而是我在大府的勸告下不得不如此而已。鹽引我可以交給大府,隻是咱們之間,隻怕是什麼情麵都沒有了,我北上去京都,日後大約也不用再相見,希望大府步步高升吧!”
薛蟠拂袖離去,隻留下賈雨村一個人留在半夏堂內,賈雨村臉上諸般神色轉化不停,“好的很,好的很!”
且不說賈雨村陰著臉如何,薛蟠得意洋洋的走出了半夏堂,隻見到香菱在邊上探頭探腦,見到薛蟠出來,連忙就走到了薛蟠的身邊,得意的說道,“大爺,你說我剛才演的好不好?”
薛蟠一把拉住了香菱,笑眯眯的說道,“演的真是好極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香菱你,”他用手勾了勾香菱嬌小可愛的鼻子,“真的認出來那賈雨村呢,說哭就哭了起來,我還嚇了一大跳。”
香菱皺起了鼻子,“這個人我不喜歡。”
“怎麼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