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說道,“可是呢,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的嫂子。”
賈母歎了一聲,“還是姨媽瞧著清楚,我素日裡頭多疼愛了鳳哥兒,就有人說怪話,冷眉怪眼的,姨媽都這樣說,這事兒自然我也瞧見的,若不是她辦事穩妥,家裡頭的事兒那裡就叫交到她手裡?也是她辦事利索爽快,又對著家裡人一概都好生照看,不會欺負那些小小人,這才放心的,如今他又尊重我這老婆子,時常得空了就來我這裡頭說話解悶,也就是看在她這樣難得的懂事,才讓她在這裡頭咋咋呼呼的。”
眾人都心悅誠服,“老太太說的話兒再對不過了。”
鳳姐笑道,“罷了罷了,我剛才聽了這麼一會,麵上雖然沒說,心裡頭實在是高興,想著終於在老太太這裡賣了乖,得了賞,後來一聽,咦,怎麼聽著不對勁呢,還是說我的不是呢,哎,想想這也太艱難些了!”
鴛鴦笑道,“二奶奶又有什麼艱難的了?”
“想著在老太太這裡騙幾個月餅來也是不成的,”鳳姐歎氣道,“罷了罷了,我還是下去乾活得了。”
眾人又是大笑,鴛鴦捂嘴,“憑他是誰,也彆想著翻過老太太這如來佛的五指山!”
說笑了一會,賈母就叫薛姨媽並王夫人一起抹骨牌頑,其餘的人都散了,邢夫人走出賈母院,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不見息怒,她的陪房王保善家的,見到邢夫人如此臉色,又聽到剛才賈母等人如此說話,就知道自家主母心裡頭不痛快,她窺見左右無人,於是悄悄說道,“這家裡頭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太太名正言順要理家沒人搭腔,倒是給孫子一輩的媳婦管事了,那裡都沒有這樣的說法。”
“不許渾說這個,”邢夫人淡然說道,“鳳哥兒正經是老爺和我的兒媳婦,那裡就不得當家了。”
賈母和薛姨媽一起抹骨牌,王夫人問薛姨媽,“沒瞧見蟠兒,可是出門去了?”
“那裡出門了,過些日子要入宮讀書了,”薛姨媽無奈的說道,“所以說這幾日要在家裡頭再看看書,臨陣磨槍一番,免得到了宮裡頭成績太差,麵上不好看,我這個兒子,真真是無法了,叫人不省心的很,入宮約束一番也是好的。”
賈母笑道,“少年家,散漫一些也是無妨,彆看著寶玉他老子對著寶玉這樣吹胡子瞪眼,又抱怨不成器的,他年紀的時候,玩的隻怕比寶玉還要瘋一些,誰年輕時候都是這樣過來的,年歲大了起來,什麼都好,再說了姨媽家的哥兒都這樣爭氣了,那裡還就不成了?都給姨媽賺了一副誥命了。”
薛姨媽說道,“話雖然如此說,可到底我還希望著他讀書中舉才是好,”薛姨媽顯然很想讓兒子走文華中舉之路,“他過世的老子就是最喜讀書,隻是舊年家裡頭不好,要他當差辦事,這才耽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