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心裡頭暗暗叫苦,他隻是想要治病而已,並不是想要解決賈珍,算起來兩個人的確是沒什麼交情,但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麵前去送死,這多少是薛蟠無法接受的事情,安福海和葉嬤嬤一唱一和,無非是要用賈珍的性命,或者是寧國府甚至連帶上榮國府的滿門榮耀,來向著薛蟠施壓,要他來解決此事。
賈珍啊賈珍,你是要好生報答我才是了!薛蟠心裡頭暗歎,他抬起頭,“這事兒還是托給我辦就是,我包管一定把這事兒辦好,讓秦氏好生活下去,如何?”
“不能就如此,”葉嬤嬤搖搖頭,她轉了轉手上一個顏色陳舊的金鑲綠鬆石戒指,低著頭瞧了瞧,複又抬起頭,淡然說道,“秦氏必須要離開寧國府。”
薛蟠苦笑,他隻覺得葉嬤嬤氣勢逼人,在安福海麵前他還會插科打諢,但在葉嬤嬤麵前,不知道為何,自己乖巧了很多,聽到葉嬤嬤這樣無理的要求,他也不會和對著安福海一樣大呼小叫的,而是無奈說道:“秦氏乃是寧國府的大少奶奶,又是宗婦。”
宗婦指的就是將來必然會成為一族族長妻子並且在祭拜祖先時候承擔重要的祭拜人物的女人,賈珍乃是賈氏一族的族長,賈蓉將來也必然是,秦可卿就是宗婦,這樣的情況下,一般來說,秦可卿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薛蟠這麼提醒葉嬤嬤,也不過是想著委婉的告訴葉嬤嬤,這事兒沒戲!
葉嬤嬤看懂了薛蟠的臉色,她微微一笑,“在我瞧來,事在人為,沒有什麼事兒是辦不成的,我如今就說一句話,或者是寧國府滿門覆滅,或者是秦氏安然出府,你覺得如何?小薛,你和寧國府算不得親戚,也無需這樣護著人罷?”
薛蟠暗暗咂舌,安福海說這滿門覆滅的話兒,薛蟠還不當真,怎麼葉嬤嬤說這話,輕描淡寫,卻有一種必做的意思在裡頭,“話雖然如此,可也不必如此吧?”薛蟠苦笑,“不敢問嬤嬤,你說的離開寧國府是什麼意思?彆府而居?”
“不是,讓她徹徹底底的離開,”葉嬤嬤說道,“永遠不用再和這些人糾纏在一起。”
“可按照秦氏的意思,”薛蟠猶豫說道,“她並不是無情之人,若是無情之人,也不至於病成這樣子了。”
“無情有情隻是一瞬之間,皆可轉換,”葉嬤嬤不以為動,“全在人心,她離了這裡,將來有更好的出路,自然就對著其餘之人會有情了。”
薛蟠無奈,“那容我再想一個萬全之策起來,好叫兩全其美,如何?”
“要抓緊,”葉嬤嬤朝著薛蟠點點頭,她瞧著對著薛蟠的行動力很是滿意,“若是和今日治病一樣的事兒都辦的這樣的快,就極好了。”
薛蟠見安福海沒有吩咐,於是告辭準備下馬車,他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對著葉嬤嬤說道,“嬤嬤在宮裡頭到底當什麼差?我覺得您的聲威很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