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強烈要求薛蟠在這裡繼續要跪著守靈,既然大爺您浪子回頭金不換,剛才這樣一番做作,那總是要符合世人的模範模樣吧?“大爺,”老管家的語氣裡透著一副你既然改邪歸正了,就不能繼續再這麼放蕩下去的意思,“您還是留著先守靈?”
“不不不,”薛蟠頭搖來搖去,像極了一個肥胖的撥浪鼓,“您這就錯了,雖然守靈是重要的,可最重要的,如何讓咱們家度過現在的這個難關!”
薛蟠踩著企鵝步一搖一晃的走出了靈堂,外麵的執事們正在有條不紊的搬運著各種蒙著白布,薛蟠完全認不出來的器具,臻兒這個超級大狗腿已經在靈堂外麵候著了,他在一盆矮子鬆太湖石的盆景後頭,朝著薛蟠招手。
薛蟠搖搖擺擺的到了盆景跟前,臻兒打了個千,“大爺,外頭的人好說歹說被小的勸下去了,隻是說,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若是不先給銀子,怎麼地都是不來幫襯著了。”
薛蟠氣的差點頭頂冒煙,他敲了一下臻兒的頭,給了他一個爆栗子吃,“日日說錢錢錢的,俗不可耐!我都還在這裡呢,那裡還會短了銀兩?真是開玩笑。”
“想我薛大少,這揮金如土,都是習慣了的,”薛蟠搖頭晃腦,“還能差了這點錢?老管家在那裡,我不好意思問他要,等過幾日,再從庫房支出來就是了。”
“可大家委實是信不過您呢,大爺!”臻兒呲牙揉著頭說道,“您這名聲可真是不怎麼樣!”
薛蟠氣的個半死,什麼時候自己花錢大手大腳,這個毛病被人說也就算了,可又說自己言而無信,這可是丟人極了,自己的中二少年時期,就是這樣的人不愛狗還嫌嗎?
為了自己個的聲譽,接下去也要好好籌劃一番了。
“好了彆廢話了,”薛蟠瞪著圓圓的眼睛,“太太在那裡,快著些帶我去。”
靈堂就是布置在正廳,正廳後頭有照壁一座,長著青苔的灰磚上有琴棋書畫的花紋,時間顯然已經很長久了,青苔從地麵上慢慢的爬了上來,照壁顯得十分的古樸。
主仆二人繞過照壁,後頭一個寬闊的庭院,風格倒是不像是江南林園,古樸大氣,地麵上用青石磚鋪路,兩邊隻有青鬆兩棵,挺拔堅毅,高入雲霄,那鬆樹樹乾表皮龜裂,造型古樸,有一人合抱粗細,估算大約有幾十年的樹齡了。
庭院之中有正房五間,這是薛家家主,也是薛蟠的父親見較為親近的客人,或者是和幾房商議生意的地方。
這不是薛王氏的住所,“太太的院子還在後頭呢。”臻兒若無其事熟視無睹的介紹著,倒是薛蟠成了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般,到處看不過眼,嘖嘖稱奇了。
又過了此處,過了正院,後頭就一改前廳的肅穆大氣,風景迥異,青竹細細,芭蕉碧綠,又有假山清泉,潺潺流水,沿著遊廊,繞過太湖石堆就的假山,就到了一處廳堂,兩邊有幾間抱廈,簷下和走廊上,擺著許多應季的花卉,兩邊各有古今賢人的題字對聯等。
薛蟠瘸著腳走上台階,想要推開此處廳堂的大門,卻被臻兒攔住了,“這是太太會客的地方,太太日常起居的院子可不在這呢,大爺!”
“我說,臻兒啊,”薛蟠搖搖頭,正經走了這麼一會,他可是真的累壞了,“咱們家到底有多大呢?咱們走了這麼久,還隻是到太太的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