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這樣說就不對了,我雖然不怎麼懂事,辦事如今也還不會辦,原本是不應該多嘴的。”
“那裡的話,”薛王氏揉了揉眼睛,溫和的笑道,“俗話說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日後我和你妹妹可都要托付你了,聽,自然是要聽你的。”
“若是公中的,我自然不敢多說話,”薛蟠前世實際上是一個小氣的人,是自己的自己要怎麼辦怎麼處置,這自然沒話說,可若是彆人來搶,這就是不成了,“這是老爺的心血,才讓這薛府複又生發起來的,彆的人,沒有資格拿走。”
“是極,是極,”薛王氏笑道,“所以就聽著你的意思罷!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雖然說是家和萬事興,可你有這樣的心氣,我是最高興的。”
這就是母親,一個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放棄任何事情的人,在她看來,所謂的萬貫家財也不過自己的孩子有出息更重要,但是這話的潛台詞……,薛蟠摸了摸鼻子,“太太的意思,難不成我這是竹籃子打水兩頭空嗎?”
“是一場空,不是兩頭空,”薛王氏改正道,“我可和你說句實話,”薛王氏看了看,左右隻有楊柳和楊枝兩個大丫頭伺候著,這兩個是家生子,又是跟著薛王氏許多年了,實在是貼心可靠的,也不擔心她們會嚼舌頭根子,於是也就直說了,“你舅舅素來是最不怕事兒的,可這一次我且告訴你,你舅舅指望不上!”
王家,薛王氏有三位哥哥,最出眾的就是薛王氏的二哥,王子騰,雖然是穿越回來沒幾日,可薛王氏幾次嘮叨,談及這位哥哥,言語之間十分崇拜羨慕,所以薛蟠也上了心,“舅舅怎麼了?”
誰都願意不費吹灰之力的當好差事,大樹底下好乘涼嘛,省力一點就好。
“你舅舅寫了信來,”薛王氏壓低了聲音,語氣裡透著一股無奈,卻又有些自豪的語氣,“說是要升節度使了!”
本朝效仿唐代,亦設置節度使一職,隻是不比唐朝的節度使如此厲害,唐朝的節度使可以上馬管軍,下馬治民,唐朝後期的節度使的地盤比皇帝還要大,五代十國實際上就是一群節度使在征戰罷了。本朝的節度使就是管理軍隊,相當於一省或者是在重要的市的軍分區司令。
薛蟠有些難以理解,所謂四大家族,在金陵還算不錯的人家,在京師裡頭,大約是不夠怎麼出眾的,四王八公在那裡呢,實在也輪不到王家,所以按照賈母的說法是:“像我們這樣的中等人家”。
是的,勳貴裡頭就是中等人家,可王家但是到底是縣伯的爵位下來的,應該不至於把一個節度使看的太重吧?要知道節度使有大有小,小的節度使不過是管理著潼關一處,這個地方位置緊要,但是若是論起油水或者是權柄來,委實算不得什麼。
還有聽說有什麼北海節度使,天老爺,那裡是北海之濱,為了防著韃靼人南下設置的城堡,說是節度使,隻怕是連金陵鄉下的地主老財的宅子都不如,是蘇武昔日牧羊的地方,那個地方的節度使,地盤倒是大呢,隻怕不下幾千裡,但是有什麼用?去了哪些地方隻怕要哭死才算完。
薛蟠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這種表情恰當的激發了薛王氏繼續說下去的**,“蟠兒,你可聽好了,這一次大約是要在京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