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也不算是全虧,”薛蟠轉過頭來,看著薛守和薛寬,“幾位叔叔意下如何?”
薛守微微冷笑,拿了一個族長能抵什麼事兒?無非就是日後春秋兩祭的時候多廢話幾句,順便拿著族規來敲打各方罷了,難不成自己手裡有了錢,還要聽一個黃毛小兒的廢話不成?這可實在是笑話了。
何況本朝太祖皇帝以降,對著這些宗族的勢力不甚喜歡,想要和前朝一樣族長掌握一族男女生死大權,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兒了。
想到這樣,而且聽這薛蟠的意思,想著退而求其次,把族長的位置留下來,起碼多一個體麵,這樣似乎被自己這邊逼到角落裡,不得已才存了保住族長位置的想法,薛守連忙說道,“自然是以你為尊,族長自然是長房的!”
薛寬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薛守的話給堵回去了,“我和五哥都是這個意思!”
“既然都是這個意思,倒也好辦了,”薛蟠微微一笑,笑裡頭儘是狡黠之意,他轉身坐回到椅子上去,“既然我還是族長,這就好辦了。”
“諸房離心離德,這原本也算不得什麼,大家族了,從薛祖那裡傳下來,到我這裡一代,已經是第五代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如今我瞧著,”他環視眾人,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大家夥既然不願意一起過了,那就分家罷!”
一言既出,石破天驚,眾人都是大驚,薛守刷的站了起來,“薛蟠!你說的什麼混賬話!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提分家!”
“切不可分家啊,”一個族老大驚說道,若是分家了,這些沒有生活來源的族老們,可就是短了銀子,沒有銀子可就辦不成事兒了,他勸著薛蟠,“蟠哥兒你請三思,這分家可不是好事兒!”
“怎麼不是好事兒?!”薛蟠大聲說道,“大家既然不願意一起過了,強扭的瓜不甜,大家還在一個鍋裡頭吃飯,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就此單過是了!”他一揮袖子,“免得我瞧見你們的嘴臉讓人心煩!”
分家,在後世看來似乎是一個小事兒,可在這個時代裡頭,族人素來都是要一起生活著的,條件好的,招撫家裡條件一般的,這被視為是尋常之禮,族中有族學提供給那些不甚寬裕的子弟讀書,還有義莊,給那些孤老的族人養老送終,這算是一個小集體裡頭的福利,許多人是很羨慕的,並不是誰都像是薛蟠的父親一樣,投了一個好胎,又有一個經商的好腦袋,能把家業打點的紅紅火火的。
“這家業,在祖父那裡一輩就已經敗了,隻不過是老爺把這些都挽了起來,不至於如今大家都喝西北風,既然大家都不樂意看著長房管事兒,那就乾脆一拍兩散,個人各掃門前雪,彆管他人瓦上霜得了!”
“我的意思也不多,隻要該是我長房的,一概都還給我就是,”薛蟠冷冷的說道,“公中多少銀子,多少田地,我都不貪不圖,該是我自己的,我是不能讓彆人占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