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轟然一下,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居然是甄家!
甄應嘉這職位,欽差金陵省大臣,就是金陵省的首長了,布政使等人見到甄應嘉,因為是欽差大臣的身份,素日裡頭還要請跪安禮的,可見是十分尊貴,金陵省的事兒,甄應嘉都可以一言而決,有了王旗令箭,先斬後奏也是等閒之事,這還不算緊要的。
最緊要的是這個體仁院總裁的位置,體仁院總裁這個官職在前朝的時候就是宰相的官職,本朝太祖定鼎中原,另外設了政務院總理天下政事,這體仁院,還有文英院,武德院等院就廢置不用,但太宗朝之後,又把這幾個院複設,但不作為單獨存在的官職,這幾個院的總裁、副總裁就隻是作為六部尚書和外放大臣的加銜,政務院大臣自然也有這些加銜。
加了這些銜兒才能夠有機會當上政務院大臣,成為真正的宰相,故此這加銜是很尊貴的,甄應嘉掌管金陵省這算不得什麼,天下有許多的省,可加了這個銜兒,就說明甄應嘉簡在帝心,是要入閣拜相的人物了。
這樣的人,彆說是甄應嘉,底下出來的下人,在金陵城都是十分威風的,特彆是這一位,薛寬介紹是,“專門管著采辦的何峰管事”。
專門管著采辦的管事,地位隻怕是比金陵府知府還要高些,大家夥這時候紛紛站了起來,就連薛安和三房二房太太都站了起來,朝著何峰點頭示意,以表示對甄家的尊敬。
薛寬微微一笑,“這一位何管事是我千辛萬苦才請來的,大家夥可是不能怠慢了。”
何峰朝著四周拱手示意,臉上卻是一臉的傲氣,他自然有傲氣的資本,他轉過頭見到薛蟠高踞位置上,一點想要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皺眉,這時候也不便發作,薛寬伸手請何峰坐下,薛守親自從小廝手裡奪過蓋碗,諂媚的獻給何峰。
何峰喝了一口茶,品了品,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今個是聽了五老爺的吩咐來的,我也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出府之前,聽我們家老爺吩咐了一句,說凡事要公平的辦,不能寒了家裡頭老人的心,這是有違孝道的,須知道本朝是以孝治天下,若是亂了孝道,國法可是容不下他們的!”
這話說的極重,二房太太臉色發暗,悄無聲息的歎了一口氣,眼中不由得珠淚滾滾就要落下來,何峰的意思怕是不重要,和這話裡頭的老爺,就是金陵省的老大,甄應嘉的話,可就是說明白了,薛家是不能由一個黃毛小子瞎胡鬨的!
薛守得意洋洋的直起身子,朝著上頭看去,果然,見到薛蟠臉色鐵青,滿臉怒氣,滿頭大汗,怒不可遏的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薛蟠似乎失去了本來可以依靠的力氣,這怒氣發的不怎麼樣,還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在,大家都看出來了,不然不會這樣的滿頭大汗,“居然勾結了外人,來圖謀薛家的家產!”
“絕沒有這樣的意思,”薛寬撞天屈,“隻是咱們家這樣吵來吵去,實在是吵不出什麼結果,何兄乃是金陵城裡頭一等一急公好義之人,乃是我們金陵及時雨,有求必應,若不是同鄉的鄉賢,他還不會趟這渾水!蟠哥兒切不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