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一番話說的直白市儈,薛寬聽到不由得皺眉起來,不過薛蟠的話雖然直白,但是也給了薛寬接話的好時機,“這話說的對極了,這長房家裡頭的下人還有許多,哥兒雖然是剛得了銀子,隻怕是要花錢的地方太多,這月錢能少一些就是一些,不如,”薛寬撚須笑道,“不如五叔幫著分擔一二,如何?”
“五叔的意思是?”
“你又要操辦藥業的差事兒,又要開玄緞的鋪子,怕是忙不過來,家裡頭還這麼多供奉在,照顧不過來吧?不如,”薛寬慢條斯理的說道,“把供奉們都讓公中來管著,公中來發放銀子,這樣豈不是就省了無數心事兒和煩惱?銀子也可以少付一點。”
薛蟠微微冷笑,這個時候終於想到了要把供奉挖走?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五叔說笑了,長房多年來都是管著這些供奉的,都是幾代的老交情了,若是這樣貿然交到公中去,這些供奉們若是寒了心,日後還怎麼讓他們效力呢?”
綠柳山莊一事後,薛蟠回來仔細想了想,覺得薛守此人,絕不會是無的放矢,當然了,他這位八叔,大約是紈絝了一些,但是不會無緣無故的要脅迫梅姨娘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根子還是在想要把梅姨娘這樣最厲害的繡工供奉給搶走,至於那不可描述的事情,也是摟草打兔子順勢而為,說不定是薛守存了若是破了梅姨娘的身子,指不定梅姨娘就會死心塌地的來幫襯著五房和八房呢。
薛蟠一口拒絕,薛寬的麵上頓時就不太好看了,原本他還不知道薛蟠心裡打著什麼算盤,可知道了這裡要開張,就知道薛蟠想要另立地水火風,和自己擺明車馬正麵對壘。
“嘿嘿,”薛寬乾笑一聲,“須知道供奉也不是你長房所有。”
“這有什麼法子呢?”薛蟠攤手,無賴的說道,“如今這進獻的差事已經辦好了,五叔就等著領賞是了,這日後如何,大家夥各自走著瞧吧。”
薛蟠端起了茶,臻兒在邊上促狹的拖長了聲音喊道,“送客!”
薛寬臉色鐵青,“好的很!”他刷的站了起來,“哥兒既然這麼說,自然就沒有什麼話兒可言了,我就不信,沒有織造府的命令,看看你這裡,能夠到那裡進貨,到那裡采辦絲綢!”
“這就不勞費五叔心思了,”薛蟠笑眯眯的說道,“我這手裡頭有供奉,雖然是費工夫,可這真功夫出來,件件精品,可你那邊,掌管著公中的事務,這萬歲爺的大婚差事是應付過去了,可日後保不齊彆的差事,你就能應付過去了,我記得咱們織造府每年都要進上不少玄緞吧?今年的玄緞,都繡好了嗎?沒繡好,那麼可就慘了,日後沒人幫襯著繡了。”
“我就不信,死了你這個薛屠戶,我就要吃渾毛豬了。”薛寬冷笑。
“這可是說不定的,若是織造府的薛寬老爺剛剛主事,費儘心機把長房鬥下去,結果,居然沒有好的供奉可以繡東西了,那可怎麼辦?這名聲可是不好聽啊。”
薛蟠慢慢的站了起來,轉過身子,雙眼盯住薛寬,“之前要進獻差事,長房輸了一步,接下去,還有時間,不著急,咱們繼續鬥下去,看看到底誰才能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