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有些莫名其妙,怎麼突然之間發這麼大的火,“這屋裡人有什麼說法不成?”
楊枝隻是拿著鼻孔朝著薛蟠冷哼,“彆指望我能說什麼好話來!這屋裡人,”她到底還是少女家,有些話羞得不好說出口,“就是……就是……大爺你彆裝傻,”楊枝有些惱羞成怒了,“我才不信你不知道呢。”
見到楊枝這樣嬌羞的模樣,薛蟠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屋裡人”難不成就是?
薛蟠一下子就突然明白了楊枝說的屋裡人,就是丫頭伺候著主子爺睡覺的那種,白天打理房間,收拾衣物,晚上暖被窩……不行,不能繼續想這個了,再想下去就要流鼻血了。
府邸世家的王公子弟,在年紀十五六歲時就要放房裡人,嫡室迎娶來時,丈夫家中已有房裡人;又加上自己家中父、兄輩也有房裡人,所以視為當然,而不以為異。
楊枝見到了薛蟠臉上露出了色眯眯的樣子,心知薛蟠這下明白了,“我就知道大爺不是什麼好人,”她特意小聲的嘀咕著,又放大了音量,讓薛蟠聽得清清楚楚,“怕是早就想著屋裡人伺候著吧,不過在我這也彆指望了。”
薛蟠咳嗽一聲,小臉一紅,“怎麼說話呢!快給我倒茶來,這剛用了晚飯,膩膩的不消化。”
“茶好倒,差事也好辦,我都是聽大爺的,不過這事兒要先說清楚,”楊枝撅起小嘴說道,“我這不樂意當屋裡人,大爺準還是不準?”
準還是不準,這是一個人生的哲學問題,雖然薛蟠心裡是一定想要楊枝俏丫頭做這個名副其實的“屋裡人”,不過這個時候總是還要一點麵子的,薛蟠可是大家的少爺,怎麼能做霸王硬上弓的煞風景之事呢?薛蟠乾笑一聲,麵上表現的十分正經,好似一位道學先生,“這是自然的,”他慈悲極了,慢悠悠的說道,“你是太太的丫頭,過來幫襯著伺候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哪裡還求著其他的福分呢?”
楊枝這才笑了起來,剜了薛蟠一眼,“大爺還算是識時務呢。”於是連忙爽快利索的走到了邊上,把一個包著棉布的銅茶壺提溜了出來,又取了一個五彩汝窯的蓋碗出來,朝著裡頭倒了一杯茶,獻給了薛蟠,“大爺,請喝茶。”
薛蟠有些鬱悶,於是自然要挑刺,“是什麼茶?碧螺春?這時候我自然要喝消食的普洱茶。”
“是普洱茶,雲南進來二十年的老茶,知道大爺要消食,我已經泡了三泡,又拿棉布溫著,剛好可以喝,再過會就不出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