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人嘛……”薛蟠拉成了話語,悠哉悠哉的看著大家夥,突然笑了起來,“自然是既往不咎了,我想著那些造反的人,處置的也不過是帶頭的,所謂法不責眾嘛,那裡地下的人都要一一抓起來了,我就算是再年輕不懂事,也知道大家夥都是聽命從事的,既然是聽命從事,那就是一等一辦事當差順當的,不僅僅不能罰,還要重重的賞,張管家,吩咐賬房,”薛蟠下令說道,“我這新得了官位,大家夥不能不一體同仁的感謝天恩,每個人,恩,多發一成的月例銀子,算是我請大家夥喝酒的。”
這樣有了殺威棒,又厚賞下來,算是胡蘿卜和大棒一起來上了,大家夥這時候無論是否真心,都是儘數拜服,“多謝大人。”
“好了,以前的事兒,照舊,”薛蟠說道,“薛寬薛守,不得其位,日後自然不能再管事,但是織造和蠶絲,不能沒有人管著,你們好生辦著,我預備著把這兩件差事都交給你們,交給你們裡頭,誰辦的好,就給誰辦,咱們雖然是衙門,可到底還是要賺錢,誰能更賺錢,我就是提拔他,不管他是不是姓薛。”
以往的時候這兩房牢牢地把持住總管這行業的差事,其餘的人隻能打下手,在座的除了薛家本家人之外,其餘的也都是一些業績十分突出的外姓掌事掌櫃等,薛蟠的意思,說的很清楚,唯才是舉,不看是否家裡人,且出了五房和八房謀奪公中差事的事情,隻怕薛蟠對著自家人更是要警惕三分,接下去,這些所謂的職業經理人,怕是機會要到了。
薛家這個織造府,不算是純粹的商業公司,而是帶著官方性質的壟斷性國企,正經的官場之人,當然看不起織造府和皇商,在他們看來,大越朝正牌出身的就是科舉,其餘的都是旁門左道,可對於這些掌事和掌櫃來說,織造府的許多崗位都是有官身的,比如這蠶絲的提調官和織造的提調官,都是從八品的官銜,雖然若是離職就沒有了官位,但是如果還在當差的時候,底下人遇見,或者是各處相關商人見麵,都是要磕頭請安,尊稱一聲大人的。
這一下子大家夥的情緒就活絡了起來,其餘偏房自覺頭上的幾座大山儘數搬空,也是十分興高采烈,在座的居然無人不高興,無人不得意洋洋,無人不佩服薛蟠,“咱們都聽大人的,”一個算是薛蟠遠方的堂叔連忙附和道,“大人這樣的厚恩,誰若是還不好好當差,存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隻怕天地也容不得他!”
薛蟠得意的點點頭,“這話不算錯,好了,咱們先從舊從以前的規矩,我也不預備著改,日後萬事順遂了,再來看看,到底是怎麼樣才好,如今咱們織造府,這第一要緊的,就是先把七夕節的節禮辦好,萬歲爺剛大婚,這接下去的七夕節節禮,若是不妥當,必然是要死的,大家夥都謹慎者,辦好了這次節禮,我請塗公公出麵,”薛蟠對著小塗子笑道,“到夏太監那裡給大家請賞!”
一時間大家夥都散了,薛蟠依舊是高踞在寶座上,等到眾人都撤了,這才對著小塗子說道,“今個請塗公公來,一是為了給兄弟我長臉,二呢,夏太監是我的長輩,無論如何,好東西也不能偏了老大人。”
他又吩咐殷天正,“抄家的清單在那裡,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