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娘皮,”薛蟠搖了搖頭,“還真是會使喚人,”他回到自己的屋裡,喝了一口茶,甜滋滋的,想必是加了蜂蜜,薛蟠悶頭一睡,昨個晚上應酬太晚,一夜宿醉,倒是沒睡好,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四點鐘,起來沒多久,外頭又來說,“甄府的賈先生到了。”
賈雨村來了,薛蟠連忙起身,換過衣服,到了前頭花廳見客,賈雨村先是恭喜了薛蟠複得織造府提督之位,“世兄是正本清源,撥亂反正,這避瘟丹一事兒,我也從東翁那裡聽說了,可真是巧奪天工的手段!”賈雨村十分佩服,這是真心之語,倒也不全是阿諛奉承之言,“避瘟丹有奇效,但若不是無償進獻,隻怕是聖上不會如此欣慰,得了聖上的旨意,些許宵小,自然是灰飛煙滅了。”
“先生過獎了,”薛蟠笑道,“不值得一提,若不是先生出主意,要我在織造鋪子那裡大張旗鼓的操辦,把大家夥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我在德芝林這邊悄悄發動,如今他們兩房若不是驟然打擊之下,也不會如此就被我把這權柄都奪了回來,論起來,還是先生這聲東擊西之計,最妙。”
“不敢當,還是世兄自己定了捐獻避瘟丹之事,這又得便宜又得名聲,我可是從未見過一舉兩得如此順遂的,”賈雨村說道,“不消說,如今各省都要求到世兄頭上,趕緊的把避瘟丹給他們,財源滾滾,不是虛話了。”
“實在是得天之幸,”薛蟠笑道,“萬歲爺恩寵,也知道體諒咱們的報國之心,給了我,給了薛家這個體麵,又不會說隻是讓我們再這麼白花錢,聖明無過如此,我心裡實在是感激的很,若不是聖上,我如今隻怕是去金陵鄉下種田去了。”
賈雨村說道,“這也不必,世兄京中有那樣的親戚,那裡會不好籌謀,隻是若是仰仗他人出力,不如世兄這樣自己奮鬥,彆人襄助,才是為人當官之理。”
“先生說的好,”薛蟠笑道,“所謂爛泥扶不上牆,自己若是不成,也是無用的,張如圭去了西南前線,頗為勤勉,似乎統領兵馬大總管對著他主持避瘟之事甚是滿意,看來起複是沒問題了。”
“這事兒時飛怎麼會不知?”賈雨村說道,時飛是賈雨村的字,“這雖然有如圭兄勤勉之舉,但若不是得了世兄的衛生避瘟之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那裡來的功勞。”
薛蟠笑而不語,“這避瘟之法,說破了,不算什麼,但是要認真仔細的執行才是,張如圭執行事務絕沒有問題的,認真仔細,不然我不會推薦他跟著甄老大人的輪船去京中,他能辦好差事,卻不是謀主。”
薛蟠淡然看著賈雨村,笑道,“賈先生才是謀主,可以出謀劃策,乃是張良韓信之類的人傑,我意欲請先生過府來幫襯著我,不敢問先生之意如何?”
賈雨村大喜,連忙站起來,“多謝世兄成全,學生那裡敢有不願之理。”
“甄老大人那邊,我卻是不好意思去開口,這一節,還是先生自己去辦,”薛蟠笑道,“我這裡原本事兒不少,一來,要時不時的幫襯我,二來呢,家裡頭許多小子姐兒,請先生要費神教一教,雖然不是要科舉下場,但總不能做個睜眼瞎子。”
賈雨村乃是兩榜進士出身,那裡教不了幾個小孩子,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如此日後就跟著世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