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言明:“從此織造府裡頭,再沒有什麼這房那房的,都隻是同歸我薛家之下,同歸於我這織造府提督之下,我不需要你們對誰效忠,隻要對提督這個位置效忠即可,辦好了差事,我有賞,若是存了壞心,想要吃裡扒外,那就是該死,彆以為我今個說話笑嘻嘻的,”薛蟠笑眯眯的說道,“我可是出了名兒的呆霸王,認死理,誰要是敢對著我分派的差事不好好辦,混著沒關係,但是若是做什壞心思,那可彆怪我容不下他們了,家裡人,先打死,外姓的管事掌櫃們,先打幾十板子,綁了送你們去金陵府。我是一個刻薄的人,看著我對叔叔們就知道了。”
一番狠話說下來,效果還是有的,織造府頓時如同快速轉動的機器一般,迅速的運行起來,不過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把七夕節的節禮辦好,又請金陵留守府來檢查一遍,夏太監十分滿意,也不知道是滿意這七夕節的節禮,還是滿意那棲霞山的宅子和田地。
不過薛蟠辦事穩妥識大體這個評語是少不了的,不僅七夕節的節禮已經準備妥當,八月中秋的節慶,也已經開始籌辦,真是一點都不用夏太監操心,梅姨娘也不得空,薛蟠讓她來統領薛家所有供奉,這下子,織造府的事兒,就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
隨後又和二三四房議事,四房老爺薛寧身子慢慢好了一點,被人攙扶著親自過來言明,要將四房的事兒都交出來,日後隻管領銀子就是,三房的藥業原本就已經在薛蟠手裡,二房太太也是如此說,要將海商輪船的事兒交回給薛蟠,她到底是婦人家的,不擅長做生意,薛蟠堅持不就,若是這樣剛剛得勢,就把諸房的權柄一股腦兒都收了,做出一副容不下各房的樣子出來,那豈不是要被人罵死,當然了,五房八房罪有應得,也沒人會抱怨薛蟠行事惡毒,但是這幾房原本是向著自己的,外人不知道二三四房是真心交出差事,他們隻會以為,薛蟠已經是驚弓之鳥,要獨攬大權,不許彆人分潤薛家的家產。
二房太太說的清楚,“我原本就是婦人,家裡頭的差事可管可不管,昔日是老爺看著我寡婦失業的,仁心不願意把差事收回去,如今我們二房就跟著哥兒過子,我這個嬸嬸不中用,就伺候著太太罷了,日後蝌兒和寶琴還要靠著哥兒才會有點出息,指望就全托付在哥兒上了,這差事原本就是長房交給我二房的,如今管不好,哥兒隻管收回去,我雖然愚笨,但是也知道這各行其是總比不上同心協力的。”
薛寧卻不和薛蟠分解,到了次日就讓夫人把賬本鑰匙等一概送了過來,薛蟠無法,隻好收下,這樣的話,不管是主動或者是被迫,諸房的權柄一下子就都收回到薛蟠的手裡了。
雖然是外頭人言可畏,但是薛蟠素來是沒臉沒皮的,那裡會在乎閒言碎語,二房和三房都一起搬入了織造府,陪著薛王氏過活,原本這織造府冷冷清清的,無非就是薛蟠薛寶釵薛王氏梅姨娘幾個人,如今倒是多了幾個小小子,讓家裡頭都熱鬨了許多。
有時候權力,就是意味著麻煩,這麼多事兒一股腦兒的都回到薛家長房,薛蟠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是應付不過來,所幸家裡頭有許多老實可靠的家人,都是薛蟠父親裡下來忠心耿耿的家人,這樣分派出去,各房事務如舊,隻是多了巡檢查賬的人,原本的管事掌櫃們不會不高興,一如往昔,阻力便少了許多,薛蟠是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理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