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淮的鹽業,素來就是這幾家辦的,其餘的人根本沒資格!”
“長蘆的鹽場,還不夠你們分呢?我告訴你,喬掌櫃,老話說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吞了象,可是要撐死的!”
這些既得利益者,自己內部無論如何勾心鬥角,對著外人總是同仇敵愾的,見到晉商想要染指兩淮鹽業,紛紛就要一致對外起來,開玩笑,就這麼點鹽引,自己個都不夠分,還給外人拿去?
馬嵩許久沒有說話,他自覺乃是政事堂宰相胡光墉在此地的代言人,十分不願意見到晉商南下侵蝕徽商們的地盤,但是徽商這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好鳥,胡光墉若不是位極人臣,眼界放開了許多,知道鄉黨之重要作用,故此留了這些人,作為在經濟界自己的助力,不然早就一股腦的都打發了。他想了想,轉過頭看著薛蟠,隻見到薛蟠端坐在位置上,歪著頭,雙眼半合,似乎正在打盹。
馬嵩很是驚訝,推了推邊上預備要站起來和喬致越吵架的上官雲飛,指了指薛蟠,大家吵成一鍋粥,但是未見薛蟠喝止,轉過頭來,才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薛蟠居然坐在位置上打盹了。
大家夥紛紛停了下來,麵麵相覷,原本在邊上老神在在的賈雨村,故意咳嗽了一聲,“大人,”他喊著薛蟠,“大家夥都聽你的話兒了。”
薛蟠驚醒,揉了揉眼,尷尬的一笑,“哈哈,這屋裡頭,委實是悶熱了些,不知怎的,這些日子倒是有些乏了,實在是罪過罪過。”
劉炳德笑道:“這個園的確是小了些,這些日子的菊花開的極好,平山堂那裡,觀山見水,登高賞菊,是最好的時候,若是大人不嫌棄,明個小老兒做東,請在座的各位一起去平山堂喝酒,請大人萬萬要賞臉光臨。”
“這喝酒觀景倒也不急,多謝劉老盛情,”薛蟠眼珠子烏溜溜的轉了轉,“今個請大家來,一來是見見麵,大家夥認識認識,誰知道來了這麼多人,我倒是有些分不清楚了,二來呢,也說一說我的意思,蘭台大人賞識的很,我也不好推卻,但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大家夥都是愛國的商人,朝廷的大小事兒,都是搶著辦,絕沒有什麼推脫的道理,我到底是年輕,什麼事兒,還是要請鹽政老爺做主,我不過是敲邊鼓的。”
馬嵩說道,“大人就不必謙遜了,禦史大人是拿總的人,凡事都是你主持,辦一個章程出來,想著若是辦好了,禦史大人是必然不會駁回的,大人想要怎麼辦,大家夥都在,聽著大人吩咐就是了。”
薛蟠笑眯眯的點點頭,“大家夥都是這麼覺得?”
“正是此理,隻要大人吩咐,絕不敢不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