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正在和人說話,這廂,薛姨媽也在和人說話,薛姨媽拉住了楊枝的手,慈祥的望著楊枝,“你是從小就跟著我伺候著我了,知道我的脾氣,雖然是外頭的事兒不太管,可家裡頭的事兒,我是要管到底的,你家裡人求著我要你出去好幾次了,你是知道我的,並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你若是出去有個好出路,那我自然沒有不準的,就是為了咱們這許多年的情分,也該準的。”
楊枝聽到這話心裡頭砰砰砰的直跳,低著頭紅著臉,半句話兒也說不出來,薛姨媽繼續說道,“可我也問過你老子娘,出去也無非是預備著配小廝罷了,再也沒什麼出路了,我知道你的心氣,外頭那些胡亂混著的人,如何配得上你?你該留下來。”
“大爺是你以前就知道的,以前是胡鬨了些,可如今到底是好的,我素日冷眼瞧著,他對著你也敬重,並不是什麼不自重的人當著,凡事也願意聽你的勸,在外頭,那是男人家的事兒,如何當差辦事兒,咱們管不著,可家裡頭的事兒,就該女人家來管,我把你派到大爺房裡頭,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這些日子我也都瞧見了,大爺對著你可是有意思呢,不然也不會不好意思和我說,依我看,你就呆家裡是了,先定一個名分,這樣伺候著,你心裡頭也安定些,不至於說胡思亂想的,日後等到大爺成了親,你就正正經經是主子了!再有個什麼一男半女的,也自自然然有你的位置了。你伺候我的,自然知道我的性子,有我在一日,你自然就平安喜樂。”
“再者大爺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雖然脾氣是差了些,可也知道疼人,又是長情的人,那裡不知道是你的可貴?依我看,就按照我的意思做,如何?”
楊枝一時半會隻覺得心亂如麻,但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心裡頭委屈害羞不甘惱怒的情緒狡詐在了一塊,結結實實的堵住了楊枝的喉頭,她抬起頭來,怔怔的望著薛姨媽,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嘴巴一張,卻是什麼話兒都說不出來了。
王嬤嬤在一邊冷眼看了許久,這時候見到薛姨媽問了楊枝的話兒,楊枝隻是呆呆站著不知道說話兒,於是連忙上前打圓場,“楊枝姑娘怕是歡喜的說不出來話了,太太也真是,”王嬤嬤埋怨薛姨媽,“女孩子家臉嫩,這當麵問如何問的好?還是我帶著姑娘下去,好生寬慰,再問問看她的意思罷!”
這邊的事兒王嬤嬤如何勸解不知道下文,這一夜無話,眾人第二早起了一個大早,梳洗畢薛蟠到了薛姨媽房裡頭,見到薛姨媽臉色懨懨的,笑道,“今個要去舅舅家,怎麼媽臉上不太好看?難不成還怕舅舅罵你?”
“扯你娘的臊!”薛姨媽罵道,“我又不是你這樣成日裡頭到處惹是生非的,乾嘛還怕你舅舅罵了?若是被罵,那也一定是你!才入京就鬨騰了這樣多的事兒出來,還要你舅舅去給你做主找彆人麻煩,今日你仔細著,隻怕是你舅舅要打罵你呢!”
薛蟠才不會覺得王子騰會打罵自己,說起來,王子騰對自己可是好極了,隻怕是對著自己兒子也沒有這樣的好。薛蟠笑道,“這可是說不定的,我才外頭遠道歸來,說不定舅舅還要犒勞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