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麼說,可薛姨媽沒有搬出來的意思,“年底了那府上原本就忙,我若是要提搬出來的話兒,隻怕是讓他們更要忙亂些,何況這賢德妃娘娘省親回府,也是天下難得的熱鬨事兒,既然就在都中,怎麼不去湊熱鬨呢?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多少要見了世麵再走,到了明年開春的時候,我預備著就讓蟠兒找好房子,大家夥搬出來住才好。”
“很該如此,也不要老是住那裡頭,”王子騰說道,“那邊人多,人一多嘴巴就碎,心裡頭就保不齊是善還是惡,你日後若是搬出去挑宅子的時候,總是要靠著我這家裡頭近些才好。”
這樣說了一番話,薛蟠等人告辭王子騰離開回到梨香院,因為是晚上也喝了些酒,故此薛姨媽不許薛蟠騎馬,三個人一起坐車回家,薛姨媽歎道,“你二舅舅老了好些!原本這胡子都是黑的,今個一瞧,居然也瞧見了不少白胡子了,算起來以前在南邊的時候還時常通信,那時候也不見他如此忙,如今倒是好,今個這麼一整日,聽著嫂嫂說,還是你二舅舅這些日子難得休息的時候。”
“貴人事忙嘛,”薛蟠笑道,“舅舅這樣的地位彆人是一輩子都到不了的,許多時候倒不是自己個不想輕鬆著,而是到了這個位置,身不由己了。”
薛姨媽有些傷感,也不知道為何,今日好像就是特彆的悲觀,“我不懂外頭的事兒,但想著總是太辛苦了些,蟠兒你若是能幫襯你舅舅,總是要幫襯著的,我剛才說的話兒不對,男人家,不好一直呆在家裡頭麼,若是你舅舅要你幫忙,你多少總是不能推脫的。”
寶釵笑道,“這話還要媽說嗎?哥哥又不是不懂事兒的人呢,自家人,不幫襯著,還能是誰幫襯著呢?”
“自家人不幫襯著,還能是誰幫襯著呢?”王熙鳳笑盈盈的也說了這麼一句話兒,她說的語調和寶釵的語調可就完全不同了,是一種誌得意滿趾高氣昂的態度,她盤膝坐在房裡頭的炕上,剛剛從平兒捧著的銀荷花臉盆裡頭洗了手,把毛巾隨便的丟在了炕下的景泰藍痰盂裡頭,對麵的賈璉斜斜躺在炕上,拿著一根牙簽在剔牙,丫鬟們把炕桌上的餐具等都拿了出去,顯然,這兩公婆剛吃了飯,也不知道賈璉說了什麼,倒是讓鳳姐這樣說了一句話出來,“咱們如今正在短銀子,那邊有這麼多的銀子白白放著,豈不是可惜?再者說了,我聽說故人這朋友之間都有通財之誼,何況咱們這如今是一家人呢!”
“你這話說的不差,隻是到底這老太太,不太高興的樣子。”
“老太太是有些不高興,可她老人家平日裡頭不多說什麼,可家裡頭的事兒,誰也沒有她老人家清楚!”鳳姐笑道,“心裡頭明鏡似的!什麼事兒都瞞不過她老人家!家裡頭什麼樣子誰還不知道呢?應付著日常的事兒也就將就著過了,這建園子,多少的銀子要流水般的出去,咱們家一下子就空了,你又不是沒問過東府那珍大哥,他也不是朝著你喊窮?還不如我姑媽來的客氣些,一下子就拿了一萬兩給咱們救急!雖然也是不夠,可我們王家的親戚多少比著你們賈家的親戚要強!”
鳳姐無時無刻都要說王家的親戚多少厲害,賈璉許是喝了點酒,亦或者是心情極好,也不和鳳姐爭辯,隻是懶洋洋的說道,“你王家的親戚厲害,那怎麼不見你二叔借銀子給咱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