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要黛玉多吃飯才可以禦寒,“這說法我倒是從未聽說過,”黛玉聽著有些好笑,但還是溫和笑道,“彆是蟠哥哥你杜撰的吧?”
“這是有道理的,人吃飽了才能夠覺得身上暖和,許多時候冬日裡頭並不是穿的不夠多,咱們穿的已然是夠多了,若是吃的不多,血液流通不暢,自然就冷了,”薛蟠拉住了黛玉的手徐徐向前,這會子若是再多說什麼,隻覺得破壞了氣氛,於是隻是這樣無言,慢慢向前,天氣陰陰的,倒是好像要預備著再下雪一般,甬道兩邊都堆放著積雪,雖然天陰,但因為積雪的緣故,光線倒不算是昏暗,照耀的兩人臉上亮瑩瑩的。
“我聽王嬤嬤說,你前些日子都鬱鬱寡歡,如今可好些了?”薛蟠想了想,還是要說這個,“如今到了年下了,雖然身上還帶著孝,但多少也要收拾起心情,彆老是一味著憋著,有什麼事兒,隻管來告訴我。”
薛蟠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起初黛玉還低著頭聽著不說話,到了後頭,感動之餘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哥哥今個可是喝醉了?怎麼好像是嬤嬤一般,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了?這些話兒你以前也就說過了,今個還何必再多提一次?我那裡不知道這保養身子的道理,隻是有時候憂從心來,不能自己罷了。”
說起這自己的煩憂,黛玉不免又紅了眼眶,薛蟠頓時怪罪自己起來,“說起來,真是自己不該,又說起妹妹的傷心事了,且不用說這個,有時候自己難自禁,這也是難免,我想著大約還是你素日裡頭一個人呆著閒的無聊罷了,這事兒好解決,如今且到年下了,家裡頭事情也多,元宵佳節,賢德妃娘娘又要省親回來,這要好一陣子鬨騰呢,這段時間不得空,過了元宵節我就給妹妹你找些事情來乾,到時候啊保管你日日都不得空,到時候又要來怪我給你找了事兒了。”
紫鵑在邊上一直默不作聲,聽到薛蟠這話頓時笑道,“那可是極好的,如今姑娘每日若是不出去陪著老太太,就躲在房裡頭垂淚,偶爾寶玉就算來了,也是一概不理會,若是薛大爺能夠幫著姑娘找些事兒做不至於每日枯坐,想必姑娘的身子就會很快好起來了。”
黛玉嗔怪道,“這又有你什麼事兒了?不是你的事兒,你插嘴做什麼呢?”
紫鵑笑道,“我這是給姑娘說好呢,你倒是怪我不該說了。”
“紫鵑說的極好,就是該如此,”薛蟠笑道,“且容我賣一個關子,到了年後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行到了梨香院門口,恰好王嬤嬤在指揮著仆婦們將送給各房的禮物給送出去,見到兩人這樣手拉手著走進來,連忙死命盯著兩人看了幾眼,又頓時做成毫不在意的模樣,對著薛蟠黛玉笑道,“林姑娘,大爺,裡頭的戲最精彩著呢,老太太才說問林姑娘去那裡了,趕緊著進去罷!”
見到了王嬤嬤,黛玉才微微一掙,從薛蟠的手裡頭掙脫開來,先和紫鵑進去了,薛蟠預備著跟上前去,又被王嬤嬤給攔住了,“我說大爺,你這悄沒聲的,倒是自己個手都摸上去了?”
薛蟠咳嗽一聲,義正詞嚴,“嬤嬤你說什麼呢?我瞧見林姑娘手冷的很,這才拉住手讓她暖和一些,這雪天路滑的,難不成這牽手一下,都不成嗎?”
“成自然是成的,”王嬤嬤歎道,“隻是沒想到大爺你如今是臉皮太厚了一些,這便宜占了,還叫人說不出半點不是來,這才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