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送了薛蟠到了簽押房,劉都知又過來問朱詹事,“左中允大人說要把那個韓標德給放了,詹事大人?”
“自然就放了,這些人都是他抓進來的,自然他可以放人了,”朱詹事正在揣摩如何上折子,折子上要如何不過分的誇大自己,又可以讓皇帝明白自己這個詹事是做的如何到位,差事兒做的如何妥帖,又要謙卑又要自信,又要表露出自己的忠心,他一時半會倒是想著如何寫折子,聽到劉都知如此詢問,不耐煩的擺擺手,“左中允說的是什麼就是什麼,咱們這裡沒有他,你說說看,如今的日子哪裡還如此舒坦!接下去不是說了嗎?若是全城發動,咱們這裡的日子還要好過些!”朱詹事年歲已大,不指望多少出息,但是日後的日子總是希望過的更好一些,薛蟠能夠這幾年幫著詹事府變得富裕一些,他已經很滿意了,“你一切都聽左中允的吩咐就是了,還有,”朱詹事笑眯眯的摸了摸書案上的一封信,“咱們也不能夠不報答一二,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乃是尋常之理,等到過些時候,咱們多少也要答謝人家,你以為如何?”
劉都知忙點頭,“這話極是,我們都聽大人的,而且自然,都願意報答左中允大人。”
且不說這邊朱詹事和劉都知等人在商議什麼,薛蟠到了簽押房,也不需要人伺候,一個人一個辦公室的好處就是如此,臻兒進來倒了茶,薛蟠不理事,自然也沒有什麼文書要處置,於是薛蟠翹著二郎腿和臻兒說話,“我聽說你這些日子在外頭玩的高興的不得了,”薛蟠對著臻兒笑道,“又認了幾個乾姐姐乾妹妹了?”
臻兒嬉皮笑臉,“大爺不出門,我自然沒事兒,不和丫鬟們說說笑笑,這日子還怎麼過呢?”
臻兒也是長大長高了不少,臉上冒出了不少青春痘,嘴角也出現了絨須,顯然這人人羨慕的青春期到來了,薛蟠喝著茶,若有所思,“也該給你安排個正經的差事兒了,整日這樣在家裡頭廝混,總是不成樣子的。”
臻兒叫屈,“就大爺可以躲在家裡頭玩,我在外頭玩些日子,大爺就看不慣我了,莫不是在,”臻兒不正經的笑起來,“莫非在晴雯姐姐那裡吃了癟,倒是來我這裡頭發作了?”
薛蟠險些將口裡的茶給噴了出來,他嗬斥臻兒一番,雖然沒說出來,但是他已經準備要讓臻兒遠離這些鶯鶯燕燕的氛圍,“這可是為你好,”薛蟠一臉的正氣淩然,“當個小廝有什麼出息的?還不如想法子曆練起來,日後不管是家裡頭當個掌櫃也好,或者是當管事也好,總是出路不是?你那些乾姐姐乾妹妹的,難不成就喜歡你這個小廝呢?男人家沒有自己的事業是不成的!”
薛蟠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在這邊對著臻兒指手畫腳,“你現在倒是會甜言蜜語哄女孩子開心的,可是以後這柴米油鹽醬醋茶,可都是要花銀子的,不能是事事都論銀子,但沒有銀子是寸步難行的。”
臻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爺,這裡可是最斯文的地方,您這樣大談特談銀子,是不是太俗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