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是改革之事,總是需要一二位強力之人主持,不畏懼風險,不可怕流言,還要勇於承擔,敢於得罪天下人,要有渾身碎骨渾不怕的氣質,王子騰的性子,頗為適合當這個改革的主持人,皇帝雖然尊貴,言出法隨,但不可能事事都衝到前麵來旗幟鮮明的表達自己的態度和立場,必須要有急先鋒,王子騰雖然還沒有登台拜相,算不得朝臣第一流,但是主抓的新軍之事,沒人能夠比他更有發言權和執行權。
因為需要這個人,所以,在之前那青帝可汗開始鬨騰的時候,薛蟠勸王子騰要隱忍為上,招撫為先,就是這個意思,有些時候綏靖隻是表麵上表現出來的,實則有些時候,的確是需要先暫時忍耐退讓一二,以待後日。
但是現在必然是出現了某一種狀況,或者是新軍已經把握在手裡頭,亦或者是西海的情況已經是糜爛到不能不在正月裡頭就下達命令任命王子騰的職位,準備動手了。
“軍務的事兒沒辦好,舅舅的這個兵部尚書就不該動,”薛蟠沉聲說道,他思慮的比較遠,“軍務的事兒是一方麵,我不知道這兵部到底是在西北布局多久了,但是如今都在過年,大越朝的規矩,這過年萬事都要放下來且先不管的,先生你也是明白這一點,其實我倒是覺得,隻要是那青帝可汗不要打進玉門關,就讓他在西海之邊鬨騰就是了,還怕飛出如來佛的五指山嗎?”
王愷運夾起了一顆花生米,自得其樂的嚼了起來,“文龍,你對著王子騰,倒是比青帝可汗器重多了。”
“這個是外頭,內裡也需要他坐鎮,”薛蟠搖搖頭,這時候室內無旁人,有些話兒,反正和這個妖師說一說也沒事兒,反正誅心的話,估計王愷運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太過於驚訝的,“元妃有孕,外頭不能沒有人坐鎮,震懾宵小,昔日這金穀園之變,不可不防。若是有人借兩宮的間隙來鬨什麼事故,有舅舅在,萬事穩妥一些。”
王愷運點點頭,笑道,“文龍說的極是,隻是你也要看到一點,令舅是如何發跡的?他是天子近臣,侍讀毓慶宮不假,但是這能夠當上大司馬,又掌握兵權還頗為順利,你以為是什麼緣故。”
“自然是西南平定香國之亂,名正言順,無人有反對的意思。”薛蟠回答道。
“你都這麼說了,如今難道還不是好機會嗎?統帥兵馬圍剿西海青帝可汗,若是成功,大捷歸來,試問,誰還能攔得住他?新軍上下,還有人會說個不字嗎?本朝可是最重軍功的!”
王愷運的話還真沒說錯,隻要是王子騰這一次戰事給打下來,誰也不敢對著他這個這十幾年來軍功最大之人指手畫腳,對著兵部的命令,也隻有俯首稱臣的命了這是攜大勝歸來必然有的聲勢。
再者之前西南香格裡拉國之戰,到底是未儘全功,後來還留了馬德裡思汗這麼一個尾巴出來,故此王子騰沒有封爵,也沒有很順利的接管新軍,這也是他心裡頭的一個疙瘩,王子騰或許是在這權勢上沒什麼要求,但他忠君這一點上,想要勤勉任事這一點上,絕對是夠標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