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還好沒有在喝茶,不然的話隻怕是會一口水都噴出來,實際上這兩日的觀察和發現,惠慶公主不是一般內宮之中隻會撲蝶看花過著天真無邪的少女時代的普通公主,顯然是有野心,有企圖,而且有追求的新時代優秀傑出女青年,對著外頭關心也是正常的,畢竟她可是聖後如今為唯一的血脈,嫡親的孫女,有聖後這樣的榜樣在前,惠慶公主想要在外頭的政局上增加影響力,或者是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手,這原本也是尋常之理。
但是奇怪的事兒,惠慶公主這話對著自己說,可真的是太有些奇怪了,薛蟠苦笑,“殿下,您這話題轉的有些奇怪,這人事兒上的事,如何倒是來問我了?我隻是內務府的一個小官兒,如何知道這外頭的事兒?這事兒您該去問政事堂的宰相們才是。”薛蟠有些無語,承擔超過自己能力限製的責任,自己的肩膀會垮掉,討論自己無法決定的話題,這也是很難受的一件事兒,惠慶公主和外頭的宰相、和聖後、或者是和王子騰本人,都可以討論這個兵部尚書的人選,但是就不該找薛蟠來問,薛蟠又不是王闓運,昔日伺候在聖後駕前,國家大事都有在參讚出謀劃策,那是正正經經的白衣卿相,權力比外頭政事堂的宰相隻大不小,而自己個真的隻是一個小官,隻是一個孩子呢,如何能夠就決定其六部尚書的人選了?
我隻是一個孩子啊……
而且薛蟠對著任何人擔任這個兵部尚書毫不關心,這是皇上該擔心的事兒,這個位置若是給了旁人還好,隻是若要繼續推進新軍的事兒,那麼若是讓一個不聽使喚或者是陽奉陰違的人當大司馬,這是絕不會符合皇帝的利益的。
“宰相們決定不了六部尚書的人選的,”惠慶公主笑道,“這事兒是該問皇上,隻是我倒是還想著先聽聽你的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薛蟠忙說道,“公主殿下高看我了,這話在公主宮裡頭說說也就罷了,外頭的人若是知道我在回答這個,隻怕是要被人笑話了,說我這麼不自量力,還要去乾涉六部尚書的人選呢。”
“那你可知兵部尚書的乾係甚大,若是王子騰大人出外,那麼這個兵部尚書的位置必然是要換了的,若是換了,”惠慶公主慢慢說道,“事關新軍的大計,隻怕是又要從頭梳理出來,這必然是麻煩的事兒。”
“公主這話兒,該對聖上說。”
“你以為我和聖上多親近?”惠慶公主歎道,“自古天子稱孤家寡人,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坐在那個位置上,時間久了,彆的人是聽不進去話兒的,昔日那妖師王壬秋,皇上是多少器重,可到了後頭也是乾綱獨斷,聽不進去了,妖師到底是聰明,知道急流勇退。”
公主微微一歎,薛蟠似乎聽出來了公主心裡頭的不甘和落寞,“聖上以為不會選錯人,但是我覺得,多少不是自己中意的,外頭總是難交流,若是有那麼一點點事兒,也不好處置,你說,文龍兄,是不是這個意思?”
“是這個意思,隻是您這未免是問道於盲了,”薛蟠笑道,“我這外頭的人認識的不多,所認識的都是四大家的,而且這四大家的人,若是我舅舅不當了,又讓四大家的其餘人來當,這外頭必定會嘩然的,難不成兵部衙門是你們四大家開的嗎?我這也沒什麼人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