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最近忘性大,很多事兒就容易忘,麵前的這個胡光墉自己個起家的基石和根基,昨日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就被薛蟠輕飄飄的給斷送了,薛蟠是忘記了,但是胡光墉這兩日正在為這事兒頭疼,根本就不願意去做其他的事兒,甚至今個的事兒,若不是皇帝這樣說要賈雨村,他也原本不預備爭吵什麼,什麼人也不乾他的事兒,隻想著要處理好徽商的基本盤這件事兒,這會子見到了讓自己吃不下睡不著的罪魁,有好臉色才有鬼了。
薛蟠心裡頭想,自己個倒是想當呢,但是皇帝也不許啊,不然的話自己這個外甥在後方坐鎮,舅舅是在前麵是心無旁騖,可以儘情施為了。這心裡話當然是不能說出來的,薛蟠笑眯眯的說道,“中堂大人又在說笑了,我怎麼敢有這個心思,就算是我舅舅也沒有這個心思的,若是有這樣四大家輪流坐莊的心思,那麼怎麼配為忠心為國的重臣呢?”
這話的意思胡光墉聽明白了,但是他越發的糊塗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幾個人在這走廊上說話總是不太好,薛蟠一伸手,請著兩位到了另外一處丹陛之下白玉石欄杆之側,這裡頭有一處拐角擺放著玲瓏剔透的太湖石,倒是有些僻靜,邊上偶爾有幾個太監見到這幾個人站在這裡頭,也就連忙躲開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來的說法,所以從不敢摻合大人物的事兒。
“這是聖上的意思,絕不是舅舅的意思,”薛蟠解釋道,“故此這一節,還是要請胡中堂領會。”
“領會?”胡光墉冷冷說道,“就算不是你舅舅的意思,那麼聖上這會子請我們出來吃些東西,就是要預備著讓我們幾個都同意了這事兒,這套路以前就是這樣用了,怎麼,你倒是覺得你舅舅不是這個意思,能改了回來?”
皇帝之前也有用過這樣的套路,在分歧較多的時候,會讓政事堂的宰相們一起退出去,借著吃東西喝茶的時候,再統一思想了,按照皇帝的意思穩妥的辦下來之後再進去談,這樣的話,統一了思想,又不會在皇帝麵前爭得麵紅耳赤,這樣的話,君臣之間少一些明麵上的矛盾也是好的。
薛蟠笑道,“舅舅不過是無奈之舉,要聽命聖上罷了,胡中堂何必在意呢?論理,你才是中堂啊。政事堂的事兒,你能夠做一些主的。”
這個薛蟠要做什麼?胡光墉疑惑的和吏部尚書攪黃了一個狐疑的眼神,“薛文龍,”吏部尚書對著薛蟠笑道,“胡中堂是最聰明不過的,你也是聰明人,若是有什麼想說的,不如就直說,咱們這吃些東西,就要重新進去應承的,沒有這麼許多的時間。”
果然,位高權重的人無暇前戲,薛蟠暗暗點了點頭,“微臣以為,賈雨村不適合當這個兵部尚書,但是就靠著我舅舅一個人,隻怕是不成的。”
“你這廝真是好大的口氣,”胡光墉冷下了臉,“這是朝廷名器,就是你這樣黃口小兒直接來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