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來和我說這個,論起場麵話和大道理來,老夫能說的,遠遠比你文龍還要多的多,”翁常熟撚須笑道,“你雖然是來這裡,說要打抱不平,要老夫弘揚正氣,自然,老夫是見不得如此人物能夠入中樞來,但是你空口白牙的說了這麼多,老夫若是這樣被你輕易蒙混過關,這你也太小瞧老夫了,你不要和我在這裡頭混賬什麼,且告訴我,你素來是出手最大方的,卻不知道,你這邊有什麼東西報答老夫的?”
“中堂大人若是講這利益上的事兒,可就俗了。”
“不俗,不言義,先論利,君子先義後利,不為恥也,”翁常熟笑眯眯的說道,“咱們君子之交,坦坦蕩蕩,自然老夫也要實話實說,要問你這大財主要點什麼了。”
翁常熟問的突然,薛蟠卻是也有準備,他也很清楚自己個不可能就這樣忽悠一通就真的把這事兒辦好了,而且翁常熟這麼問,薛蟠反而高看翁常熟一眼,說明翁常熟並不是隻知道理想國而不明實際土壤環境的理想主義者,這反而是好事兒,有所求的人,必然有弱點,找到這個弱點加以利用,就可以撬動地球。
薛蟠坐著微笑說道,顯然是早就有準備,“中堂乃是海內大儒,尋常的金銀之物,必然是不會放在眼裡,我若是拿出一疊銀票來,可真是汙了中堂大人的眼睛了,也不符合咱們君子之交的交情是不是?”
翁常熟點點頭,“很是如此。”
“我想著中堂大人,一心念念的隻是想要培養出這士林優秀的後備人才,其餘的生前身後名,想必是不會在乎的,”薛蟠早就有準備,而且從惠慶公主那裡得來了一個另外的差遣,剛好可以和翁常熟所求的這個挪一挪,搭配著用上去,也是皆大歡喜的樣子,“詹事府如今事兒多,而且這教化之功,較之鹹安宮或者是太學來說,也是不遑多讓,思來想去,那朱詹事年歲大了些,這樣每日守在那裡教書育人的,未免實在太辛苦,中堂大人若是有什麼得意的門生子弟,這個正三品的紅袍官兒,可是很好的晉升轉階之職哦?”
翁常熟有些吃驚,他不過是想要逼著薛蟠透露幾分底牌來,沒想到這薛蟠還真的有大禮包等在這裡,如今的詹事府在薛蟠的鬨騰之下,可不再是什麼昔日死了的衙門眾人都視為畏途了,這裡頭有錢,是翁常熟不在意的,但是詹事府如今搞的這個改造學習班,紅紅火火的,翁常熟的確是看重了這裡頭可以行使教化之功,翁常熟是老牌士林清貴,聖後縱容他對著新政非議多年,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態度,完全是因為聖後推行新政多年,早就培育了極多擁護新政的新官員,靠的就是鹹安宮官學和外頭的太學國子監,就是靠著這些源源不斷的培養出新人來的,翁常熟當了愣頭青這麼多年,裝的頭破血流的,也終於明白就靠著翰林院那幾個隻會紙上談兵的書生們,是不頂用的。
還是需要培養自己的人才出來,雖然這些學習改造班裡頭的人,都不算是什麼優秀的人才,但是總比沒有好,這個職位可是準確的擊中了翁常熟的要害,他臉上那原本戲謔的表情都消失了,“你這話可是真的?能保證?”
“這又是什麼難的,隻是這朱詹事去彆的地方,多少還要請中堂大人幫襯一二,敲敲邊鼓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