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哄,薛蟠也不小氣,拿起了鈞窯翡翠荷葉杯,一下子就連喝了三倍,眾人都叫好,迎春坐在炕上,隔著三張炕桌對著薛蟠頗有些不好意思,“大哥哥實在是對不住,”迎春對著薛蟠歉然說道,“不曾想卻是湊到你這邊。”薛蟠笑道,“無妨無妨,這不是喝酒嘛?恰好我也口渴了,這三杯喝下去,恰好解渴。”
黛玉捂嘴,眼中亮晶晶的,“幸好如今是在園子裡頭,若是在景陽岡,隻怕是哥哥這吃了酒,就要去打老虎了。”眾人複又笑起來,薛蟠擺手,哈哈一笑,“這酒尚可,但是我也不說我沒醉,若是我這還有膽說沒醉,隻怕是等會你們又要來灌我的酒了!”
於是又如此輪流,不一會,也輪到了惜春,惜春原本不欲來,奈何襲人親自去請,實在是推脫不了,故此和迎春一起來了,她雖然來了此地,但也是目光冷冷的,卻也什麼話兒都不多說,且也不和人說笑,隻是到處看著,雖然惜春性子古怪,但就算是堅冰,過了這麼久的時候,在眾人如此熱絡環境如此熱鬨的情況下,也總是會融化的,惜春這會子臉上溫和不少,也對著寶玉笑道,“二哥哥找了這樣的東西出來,姐姐們都抽了,我若是不抽就不好了。”於是也在裡頭拿了一張出來,眾人一看,赫然是金燦燦的菊花,“山中清客”,下頭又有詩,“金粟初開曉更清”注解:“在座年長於菊花者,皆敬一杯。”眾人笑道,“這下可熱鬨了,”除卻芳官等幾個小丫頭子外,其餘的人都是比惜春年紀要大,於是眾人都朝著惜春敬酒,惜春有些害羞,手足無措的拿起酒杯,她還有些不太適應這樣被眾人看著的樣子。
寶玉瞧見了這占花名,倒是覺得有趣,也是躍躍欲試,恰好惜春丟了色子,剛好就輪到了寶玉,寶玉忙要抽簽,卻又被黛玉攔住,“這是女子之戲,你如何能抽?”寶玉笑道,“你們都抽了,為何我卻是沒有?”湘雲笑道,“這占花名是閨中女子所娛樂消遣的小玩意,如何有二哥哥你們這些男子所有的簽呢?自然是沒有的,若是你抽到了什麼花兒,豈不是錯了你的身份?”
寶玉搖頭,“這話卻是錯了,這花不分男女,自然是一樣的,……
何況我瞧著這簽兒很準,若是我這不準也就罷了,橫豎有什麼由頭,讓大家夥多喝幾杯也就是了。”世人雖然是拿著嬌花比作女子,但千人千麵,都是不一樣的,我雖然是男兒身,卻也有巧心思,自然,家裡頭姊妹們我是比不上的,隻是今個既然我也碰到了,那就說不得也要試試看,若是抽中什麼,大家夥也為之一笑,若是高興了,再喝一杯酒,豈不是更好?
眾人都笑,“如此就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