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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姑娘,你可知我們現在落到個什麼地方麼?”
“南部某座城裡的奴隸營,那日我們見到的紅霧竟是抓半魔的法陣。”
月鏡潮“啊”了一聲,有些義憤填膺說:“奴隸營?抓我們來做什麼呢,我們有名有姓,斷然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欺辱的。”
玉霎取來乾淨的紗布,給他擦臉,同他說:“有些人欺辱人是不需要理由,再說,我們縱使有名有姓,卻也不過是低賤的東西,魔尊不曾下令保護我們,他們要打要殺也不要付出代價,也不擔心名聲有損,人世的偽君子還會擔心自己的名聲有損……疼嗎?我方才摁用力了些。”
少年搖搖頭:“不疼的。”
“那你繼續忍忍。”玉霎要把紮進肉裡的幾粒小石子挑出來。
少年垂下眼睛看她動作,嘴角翹起。
說不擔心這小蠢貨還是假的。
畢竟他又乖又順服,把玉霎照顧得那麼好,她沒彆的什麼朋友在身側,自然對月鏡潮格外在意了些。
“所以我們現在成為了奴隸麼?他們要對我們做什麼?”
玉霎難得會關心自己,月鏡潮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了,傷口是有些細細密密的痛,但不敢隨意動作,直著脖子側著臉,任由她擺弄。
“不知道,也許是當供人取樂的豬狗相互鬥殺,或者是發泄的取樂工具。”
玉霎的語氣很淡,像是對這些折磨人的套路已經習慣了,他們取樂的手段有千百種,卻不肯給人半點彆的活路。
但月鏡潮沒有經曆過什麼更醃臢的事情,入世不久的他覺得花樓逼迫無辜之人為娼已經非常過分了,完全不知還有更過分更黑暗的手段等著,單純得和魔域格格不入。
月鏡潮眉間有些惆悵,又道:“我們怎麼辦?可不能真做了他們的奴隸,我倒是不要緊,隻是阿玉姑娘……”
“現下逃不出去,隻得行一步看一步罷。”
玉霎對他們的處境有一個清晰的認知,沒說大話,又拉了他的手,細聲細氣道:“你跟緊我,不然,聚集的半魔這樣多,我如何找你?”
“好。”
手被握住,月鏡潮當即害羞得低下頭,非常乖巧,讓她看藏在前襟裡的小橘貓。
這小畜生命是真硬,跟著月鏡潮奔逃,一路上沒被人搶走也沒被壓死,此刻正餓得喵喵叫,讓人毫無辦法。
“我們沒有食物了,小藏怎麼辦?”
“我們吃不了老鼠,它還吃不了麼?過會放它自由去。”
“可是人又那麼多,怕隻怕它還沒吃到老鼠就被人吃了。”
“那不然……”
嗐,玉藏這些年來還是挺有長進的,都知道做戲給外人看了。
當年在仙盟,誰不知道她最喜歡的就是上演這種友愛的戲碼?
一旁的解通看著兩人互動,目光在月鏡潮臉上看了又看,冷哼一聲,開始插話:
“話說,這位朋友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既然你我今日有幸相逢,不打算認識認識麼?”
玉霎抿嘴,似不耐煩地看他,才要開口,身邊的少年便先一步說話:“我叫月鏡潮。”
他對這位玉霎的故人還算是禮貌。
“月鏡潮?”
解通笑:“都一個發音。”
“什麼意思?”
“我說,你和我那故人不僅長得像,連名字開頭都——一個發音。”
玉霎伸手捂住了月鏡潮的耳朵,明明白白地聽見了解通說的:
“連名字開頭都那麼像,你想不想知道玉藏的過去?連我都不得不說一句玉藏真是癡情,連找個跟班都要和情郎一模一樣才罷休麼?”
他就是故意要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