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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醒來的玉霎腦袋昏沉,不知道自己怎麼又被困在榻上,支起身坐起來,雙手抱頭。
周圍的環境陌生,不是梨花坳。
恍恍惚惚間,她總算是記起來的自己昨日是被月鏡潮拉入了同悲塔裡。
不知道為什麼,血咒在一瞬間被激起,結結實實地磋磨了她一番,滋味實在不好受。
這鬼地方……
背疼得很,她想著去摸後背看看是怎麼回事,但身上的衣服隨著她的動作散落開來,衣服從背上被撕開了。
玉霎愣了下,隨即罵一聲。
她還記得那廝嘴角翹起,但眼底沒有笑意,一副準備袖手旁觀的嘴臉。
這樣冷心冷肺,想來不是好人。
若他和月鏡潮是一體存在的,月鏡潮這樣柔弱,怕是鬥不過他。
一旦失去月鏡潮,那她的處境會變得非常麻煩……沒想到那個傻小子身上居然還有這種秘密,他連自己家中究竟是何等營生都不知道,怪不得他隻是個被要求讀書學習禮儀的呆子。
想來,他也無關緊要,因為遲早要被取代……他隻是一個被瞞得很好的表象。
其實她對他也一無所知吧。
玉霎在床上坐了會,搖搖頭。
隻要有機會去到魔京,她絕不退縮。
思索完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乾什麼,喚來了侍女給她更衣,玉霎趁著更衣的空隙問話:
“月鏡潮在哪裡?”
“公子平日都留在塔內的洞府裡修煉。”
“修煉?”
“是。”
玉霎想起來他文弱書生的模樣,他連普通的刀劍都拿不穩……不,應該是那個家夥。
世上稀奇事不少,一體兩魂不是什麼新鮮事,況且這裡是魔域,魔族整出多少花樣來都不稀奇。
月鏡潮體內有鎖元術,應該是為了要強化他作為半魔的魔力,為了保證法術有效,要犧牲某些東西,或許,本性也是其中之一罷。
現在,鎖元術被破,真正的月鏡潮蘇醒時間越來越長,或許有一天,那個總是溫柔笑著的傻小子會徹底的沉睡下去。
“他一天都待在洞府裡麼?”
“是,非必要公子不會從洞府裡出來。”
侍女始終垂著眼睛說話。
“知道了。”
她想到月鏡潮可能有那樣的結局,心口有些悶。
玉霎換了一襲輕便的衣裙,同悲塔內沒有給她準備的衣服,好在侍女們打包了她的行李送過來,看樣子是真的要她老實待在同悲塔上了。
千晶不能進塔內伺候,負責照料玉霎生活起居的換成了麵冷的魔族侍女。
“我既然入住了同悲塔,能自由行動麼,你們不會轄製我?”
侍女道:“姑娘自然可以自由行動。”
“藏書閣在哪裡?”
*
玉霎獲得了在同悲塔活動的權限,塔內的惡魂不會乾涉她的行動。
她也得以大膽觀賞傳說中的魔神之墓。誰也不知道同悲塔裡是什麼模樣的,此前的留言裡,把魔神之墓描繪得非常詭異,類似荒原裡蒼白的破屋或者是用死人骨頭裝飾的魔窟。
但事實上,同悲塔內部到處是螢火聚成的燈,鋪設得很典雅,香靄散空庭,簾幕東風靜,連一把椅子都被磋磨得圓潤光滑。
隻是很冷,每一角落都充斥著冷意,暗處藏著不懷好意的眼睛,在寂靜的暗處行走,發出沙沙的聲音。
侍女領著玉霎來到月鏡潮說的藏書閣。
確實和他說的一樣,這裡的書架一排鏈接一排,數不清的書籍堆到了天花板上。
在一排排的書架深處,是柵格隔開的一個小小的閱讀區域。
放著兩張書案,一張書案雜亂無章,一張則放著晦澀難懂的古籍。
她想起來月鏡潮說過的,他自幼就一個人在同悲塔內徘徊,看書,很寂寞罷?
他能擁有的時光,都用來看書了嗎?
玉霎搖頭甩去腦中的想法,想找幾本書看看,能了解同悲塔到底歸宿何方最好不過。
總不能要嫁人了,連對方家世也沒有摸清楚,就那麼稀裡糊塗的什麼也不知道。
玉霎淘了幾日的書,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一本書頁發黃,拿起來就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