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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光城城主姓梅,名雨時,乃是北方諸城獨一個的頭領,他的先輩是跟著老魔尊也就是尹蘅之父的手下,頭一個的忠臣。
在尹蘅反噬其父奪取了靈源後,此人倒隨著老魔尊一同被煉為了惡魂,鎖在同悲塔裡,和彆的惡魂沒什麼倆樣。
但梅雨時卻不甘心就此被尹蘅折了下去,他曾鼓動北部諸城的魔主反抗,趁著局勢不穩,尹蘅尚且未完全統一魔域、人族也還看在老魔尊的臉麵上願意幫忙——不過後來則是無功而返。
尹蘅這女人太狡猾,用隴光城城主的位置誘惑他,給了他權力地位,叫他安歇下來,休要傷了和氣。
為了拉攏北方,尹蘅還答應把頭生孩子婚配給梅雨時的後代,梅雨時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忠孝,隻管答應,這才肯配合平息。
尹蘅把隴光城給了梅雨時。
這些年來,梅雨時一直占據著隴光城,平和地做他的城主。
月西樓出世,雖說隻是個不入流的半魔,不過更好拿捏,恰好自己也有個女兒,將來能婚配,生下一任的魔神繼承者,到時候他也能把控靈源。
待月西樓年歲漸長,他有意傳信提及過此事,但尹蘅許諾的條件遲遲未曾兌現。
她可不止給一個他做了允諾,其餘幾個勢力比較大的北方魔主眼看她扶持南方再不管他們,心下怨恨。
梅雨時眼見尹蘅沒有把月西樓婚配給他的孩子,反倒是讓一個下賤的屠夫做了太子妃,完全沒有把此前的盟誓放在眼裡,或者說她就是一直在耍他們。
等這幾個北方魔主回過味來,她的權勢早就得到鞏固,更加不怕了,盟約隨時能毀,她是魔域裡的至尊,誰敢因為她單方麵毀約而怒?
梅雨時心中早就怨恨且不爽,占據隴光城太久而生了二心,如今聽聞太子蒞臨,也沒有在收到帖得知後覲見,任由他在隴光城內遊蕩,絲毫不曾拿出一點待客之道,或者說敬畏。
這已經是相當的蔑視。
北方魔族果真膽大包天到了這種地步。
抓了梅令後,月西樓差人送信給梅雨時,讓他親自來他下榻的府邸將人帶走。
梅城主的信裡言簡意賅,自己沒有女兒,被俘虜的怕不是膽大包天的刺客,任憑太子處置。
不肯現身,也就是放棄了梅令。
月西樓看著那份文書,支著臉,說:“好哇,正反不過是個沒有用的女兒,惹了禍該丟就丟了,倒也狠心,不愧是隴光城城主。”
垂首在一旁的水草咬牙,“咱們已經非常客氣了,這梅雨時未免太不敬,殿下下令罷,我這就把他抓過來,讓他在殿下麵前把頭嗑爛!”
殿下如今如此委婉地請他現身,他居然還敢拒絕,真是大膽。
不說讓太子親自請,就算是他才啟程,梅雨時就該準備著了,看來真是在高處坐久了,越發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梅雨時是北方魔主第一,且不說他修為高深,身邊也多的是侍奉的魔童魔侍,與你不相上下都皆有,彆說你一人,就是你們四個一齊,也未免成事,你如何抓得?”
月西樓後仰倚在椅背上,“你們四人怎麼都咋咋呼呼的,接下來的事我敢交於你們去辦麼?”
“殿下怎麼打算的?”
“咱們不是收羅了名單麼?”月西樓笑,“你且讓安良把他們都叫來,然後一並抓了就是。”
水草摸頭,“抓他們做什麼?”
“作餌。”他手裡的文書敲在水草頭上,說:“如此蠢笨,真是個蠢材,事情交代下去,辦不好我就罰你。”
月西樓這個時候倒不講究什麼排場,也不拿什麼魔域太子的架勢。
料想是在北方,在一群蛆蟲窩子裡,他也怕惹了不乾淨。
這麼多天在魔域裡的表現,倒是讓暗中觀察他的魔主不敢輕舉妄動了。
也曾幾個大膽的提議,趁著月西樓獨自在北方,身邊隻帶了幾個人的境況裡先發製人,拿下這小子。
隻要抓住了他,要什麼談判條件沒有?
梅雨時當時思考再三,終於錯失了機會。
而錯過目前最優解,事態發展就會越來越不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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