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的修為算不得高,你們二人既然做了夫妻,魔修之間的雙修功法是要學會的。”尹蘅見兩人誰也不理誰,說:“是該讓人教教你們,該怎麼雙修,為對方渡化。”
雙修?
兩人都覺得沒必要。
誰會跟這種人雙修?
“天魔王那裡積壓了許多折子還沒有批,也罷,本尊是該看看了……今日你們兩個都留下來侍酒。”
尹蘅又許多文書要看,雖然天魔王處理了大部分的文書,但還有重要的留下來的等魔尊批準。
兩人於是就留下來做侍酒,聽魔尊的教導,不過玉霎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麵,她瞧著尹蘅,像是一隻稚嫩的小兔在偷偷看著隨時可能來臨的危險。
尹蘅處理了一批文書就丟開不看了,“儘是這樣無趣的事情,倒不如把人押到魔宮來,讓本尊好好地拷問。”
她看向相互不理人的一對小兒女,笑了笑:“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兩個回去罷,明日本尊有事情派給你們。”
月西樓見母親不願意為他解除婚契,自然是非常不悅,站起來就走,並不打算和玉霎多說什麼。
“不休他……唉,你多擔待吧。”
尹蘅看他站起來離去,歎氣,看向玉霎,語氣略有歉意:“過些時日就好了。”
“是。”
玉霎站起來,看了一眼尹蘅,繼而垂下了睫毛,轉身出去。
魔侍聽從了尹蘅的吩咐,負責將兩人送回去。月西樓不能隨意離開,被迫和玉霎麵對麵坐著。
自那天過後,兩人是第一次相處在一個空間裡,月西樓後腰頂著矮靠,歪歪斜斜地撐著,他就這樣看著跪坐一側斂眉沉默不語的玉霎。
半魔,屠夫。
欺騙了月鏡潮的女人。
鑽了空子貪圖富貴的下賤玩意。
不能留著,必須殺了她。
月西樓眉毛鬆了下,不知道為什麼,對麵前這個家夥起殺心時,心口會微微抽一抽,像是有什麼在有意識地反抗他,不然他真的動手。
他抬手,撫上了自己的脖頸,把視線轉向一邊。
大概是月鏡潮。
月鏡潮真的這樣惦記她麼?
“……”
玉霎被他盯得實在受不了,微微側身,背對著他。
“……”
月西樓也權當她是空氣。
兩人就這樣待著,一路無話,回到了舊都的私宅。結束了一路上的不自在,玉霎回去直奔西院,頭也不回。
*
雖有尹蘅的從中勸說,但兩人還是不經常見麵,月西樓從來不到西院來,玉霎也不到東院去,除了每日照常去魔宮裡侍酒,他們侍酒時非必要不交流,潮濕的春季在這樣的無言裡很快過去。
關桐有時候回來西院看玉霎,這個小孩脾氣不錯,玉霎蠻喜歡他,陸小平和他關係也好。
“玉殿下。”關桐坐在搖椅上,垮著一張臉,說:“你不在,殿下的脾氣都壞了許多,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玉霎正在釣魚,用湖中新生的荷葉蓋住腦袋,她的發髻鬆鬆地紮著,散在釣台上。
聽了關桐的話,她抬起頭來:
“這話說得,他的脾氣此前好過麼?”
“誒?玉殿下您怎麼也和我開起玩笑了,殿下此前脾性好不好您不知道?”關桐說,“那可比現在好太多了。”
“反正……懲治人的手段比以前還要厲害,瞧我們也不順眼了。”
“殿下總是這樣的,你要是犯了他,他不會當麵同你說,過後就報複起來了……玉殿下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和殿下慪氣?”
關桐說,“怎麼也沒有人通知咱們,可害我們吃了一番苦頭。”
玉霎笑,說:“你吃苦頭與我何乾,我不和你們殿下親自,也不是我的錯,他不高興要殺人,或許有一天連我也要殺,現在我躲在這裡不見他,少了麻煩和威脅,豈不自在?”
“休要來我麵前說這些,不然,連你也不要來我西院這邊了,仔細驚擾了我的魚。”
這些天裡,陸小平和其他的侍女都有暗示過玉霎,和月西樓和好罷了。
她倒是好奇了,她和月西樓此前感情很好嗎?為什麼要和好?他這樣把她趕到這裡來,也沒有一個好臉色,她是中邪了才覺得他們兩個感情好。
自己在這裡好好的,俗話說燈下黑,她躲在最安全的地方蟄伏,等待機會,躲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冒頭出去?
關桐在西院找了不痛快,被陸小平罵了幾句委屈巴巴地走了,麵容清秀的小廝穿過彎彎繞繞的假山花叢,過了一道道月門,來了東院。
才到東院,就遇見了才從外麵回來的月西樓。
月西樓的應酬不少,他穿著白紗直身,手裡拿著扇子,翩翩少年郎的模樣,可翹著嘴角不代表他的心情好。
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