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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霎被迫搬回了東院,和月西樓住在一起。
東院的臥房比她記憶裡的要精致了許多,她的糖盒,淩亂的小玩意都又擺回了原本的位置。
此後她便要在這裡與月西樓鋪床疊被共枕頭了,隻是搬回東院,讓玉霎更加束手束腳。
她不能正經地研究地圖,不能隨心所欲的放鬆自己,她此後都要在月西樓的監視下活著。
不過相比西院的雅致偏院,東院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玉霎更為熟悉,她記得自己徘徊在湖中的雲影天光之下,和很多衣著華麗的侍女遊玩嬉戲。
玉霎被魔侍們連半拉半拽,在房中歇下。
魔侍們以鮮果熏香,換了輕薄繡被,午間來哄玉霎睡覺,午後又給她弄了許多玩意兒來取樂,讓強製被留在東院的玉霎不至於太難熬。
陸小平很高興,圍著她身邊嘰嘰喳喳說著話,臉上帶了幾粒麻子的小姑娘抱著小藏在地上玩兒,邊玩邊聊著近些日子府內的發生的事情。
窗外的梨花簌簌,小鳥嘰喳。
直到晚上才從外麵回來的月西樓在朱紅隔扇外褪了衣物,換一身簡便的睡袍,拿下頭上束發的冠隨意扔在妝台上,由魔侍篦了長發,薰了衣角。
玉霎在圈椅上坐著手裡拿著書,見他從玻璃屏風外轉進來,抬頭看他,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
“結發夫妻,你怕我?”
月西樓無視她眼底的警惕,漫不經心地從她麵前過去,長發披散衣擺輕輕的他看起來不堪一折,棉花似的好欺。
“殿下,我和你可不是……”
“你與我不是才好,可惜合籍婚契烙在我身上,那兩縷結在一起的頭發有一部分剪的可是我的,你能賴掉麼?”
“……”
玉霎看書,不理他。
“今日都做了什麼?”月西樓不知道在一旁漆紅立櫃裡尋找什麼東西,不聽她說話,漫不經心地找個話題同她聊天。
“……”
“什麼也沒做?”
月西樓還在尋找,窸窸窣窣的,在玉霎眼裡像隻翻找食物的大老鼠。
她還是不理他。
他找到了自己要的物件,拿在手裡,玉霎沒瞧見是什麼,隻是見他站在開著錦簇花團的花架旁,微微斂眉,光從左方打來,倒顯得神色隱晦。
“我今日有些疲憊,夜也深了,要睡了麼?”
他看也不看玉霎,還是沒話找話地同她說著。
“我今日睡了許久,不困。”
“不困?”
月西樓歪頭,把手裡的東西收起來,嗯了一聲,“真的麼?”
“嗯。”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太子妃充作守夜的侍女罷,恰好這些日子少了幾個值夜的魔侍。辛苦太子妃了。”
“……”
“你若是要坐一晚上也隨你。”
月西樓見她不願意和自己搭話,倒也不勉強,轉身撩開垂紗,想了想,回頭來:“彆發出太大的動靜,我睡眠淺,一點動靜聽不得。”
說罷到內室去了。
他成心不讓她順心,屋內的羅漢床以及小榻都被撤下,留給玉霎的隻有一張圈椅,意思很明顯。
玉霎坐在椅子上,也不打算屈服。
坐著便坐著吧。
她下午睡了許久,這會不困。
屋內燃了催眠的香。
為了不打擾殿下入眠,魔侍掐了好幾朵燈花,垂紗和朱紅隔扇隔開的內室依然點著一盞米粒大的光,搖搖晃晃的,十分催人犯困。
玉霎看著手裡的書,看著看著,被香熏得眼皮子打架,她眉頭不悅地看向那個煙霧嫋嫋的香爐。
這廝真是好手段。
被香熏得越來越困倦的玉霎看著垂紗後那一點朦朦朧朧的燈光,猶豫了幾秒,還是褪了衣服,換上睡衣,拉開了描金拔步床的床帳。
月西樓坐在床上,倚著一張憑幾看書,他的長發撩起一側掛在耳後,綢製的睡袍展開,眉眼被暖橙的光染上柔和。
“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