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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讓玉霎去暹國。
尚且隻有五歲的玉霎被一個男人夾在腋下,看著趴在地上的媽媽扯著他的褲腳哀求:“洪哥,不行的,阿玉才五歲,跌了一跤都會哭,怎麼能去學打拳?”
男人抽一口煙,冷笑:“她生在這個家裡,怪誰?她爺爺、老子都是吃這碗飯的,不打拳能乾什麼?若是她再大點我自然能有彆的路給她掙錢填上她老子的坑,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媽媽抹了一把臉,哭著說,“我能掙錢,我能……”
“放屁,你掙什麼錢能還上三百萬?”
男人冷笑,說:“你把孩子給我改嫁去了咱們家這些事不會連累到你的,反正你肚子裡不也有彆人的種了?你帶著阿玉未必過得更好。”
“你執意留著她又有什麼用,孩子讀書的費用你出得起?最某等的聯邦小學一年學費也要三萬,你拿什麼供她讀書,將來還不是和你一樣,嫁個沒用的廢人,生一堆沒用的孩子。”
媽媽隻是哭,抓著褲腳的手還是不鬆開。
她知道這一放手,玉霎麵臨的會是什麼。
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原幣來,甩在地上,說:“得了,拿錢就放手吧。”
玉霎低頭看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媽媽爬過來把錢一張張撿起,奶聲奶氣地說了一句:“媽媽你有錢了,明天我們能去吃朱古力了嗎?”
然後看到媽媽的眼淚更加洶湧了。
玉霎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哭,噘嘴說:“媽媽不要哭,我不吃了。”
她求男人給一點時間給玉霎打包衣物。
男人同意了。
玉霎穿上平時最喜歡的淡黃色背帶裙,腳上也穿上了那雙鮮亮的鴨子涼鞋。
“阿玉乖,你今天跟叔叔去吧。”
“去哪裡?”
玉霎不解,嘴裡含著平時很少能吃到的糖。
“你跟他去就是了,他是你爸爸的兄弟,總歸……總歸不會害你,以後你要乖乖聽叔叔的話,明白了嗎?”
玉霎點點頭,對媽媽笑,十分乖巧:“知道了。”
男人身上穿著一件被汗漬浸黃的工字背心,暹國獨有的粗麻褲子,露出來的手臂粗壯,整個人好比小山一般,玉霎在他麵前,好比布縫的玩偶。
他把玉霎抱起來,讓她坐在他的小臂上,抬腿出去,玉霎回頭去看站在狹窄走廊裡扶著門的媽媽。
記憶裡這個總是流淚愁苦的瘦小女人擦了一把臉,隻默默地目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