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神情略顯淒苦,“自從殿下被廢後,所有人整日都哀哀戚戚。後來搬到王府,王妃又病倒了,不怎麼管事。後院管得不算嚴,我借口說出門燒香祈福,殿下點了頭,於是就出來了。出來後,就不著急回去。想到許久不曾見你,趁著時辰還早,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這麼巧,正好遇上。”
“喝茶吧!”陳觀樓點了點桌麵,“這些日子,王府上上下下還好吧。”
“不太好。”柳氏捧著茶杯,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內打轉,“殿下心情抑鬱,瘦了許多,脾氣也變得暴躁。不過,殿下在屬臣麵前,脾氣還是很好的。大家心情都很低沉,內心也非常惶恐,生怕有一天錦衣衛突然上門,大家都會沒命。”
“你們太擔心了。目前沒看出陛下有取忠王殿下性命的跡象。”
“可是,大家都說,自古廢太子就沒有一個能善終。遲早都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就連孩子們也保不住。斬草要除根,就算陛下不清算,新皇繼位後也會清算。”
柳氏一副驚恐的模樣,渾身都在抖。她身邊的丫鬟跟她一樣恐懼。
“不會的。”陳觀樓的安慰蒼白無力,因為他找不出一個有力的證據去說服柳氏。自古以來,廢太子不得善終,這已經是一條硬道理,基本沒有例外。
“你不用安慰我,死,其實我並不怕。可是孩子還那麼小,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孩子被他們……你能幫我嗎?”
“我怎麼幫你?忠王府的每一個人,包括丫鬟都登記在冊,少一個人就是天大的事情,更何況是王府公子。”
“那我怎麼辦?隻能帶著孩子等死嗎?”柳氏無聲抽泣,丫鬟陪著她落淚,“我娘家人都沒了,我自幼就在東宮當差,嫁給李大宏那兩年也是深居簡出,並不認識什麼人。除了你,我實在是找不到彆人幫忙。”
柳氏說著自己的情況,無助又弱小。
陳觀樓暗暗歎了一口氣,“情況未必有你想的那麼壞。”
柳氏弱弱說道:“可是,自古廢太子就沒有例外,不可能活著,死是遲早的事。”
“忠王殿下的處境我們不論,但是孩子,他們不會做那麼絕。”
“我真希望像你說的那樣,他們沒那麼狠心,多多少少也該給殿下留下一絲血脈。可是,怕就怕萬一呢?”柳氏一雙淚眼朦朧的雙眼,盯著陳觀樓。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在拚命的哀求,一張柔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