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緩緩搖頭,“自廢太子起,忠王就失去了正統身份,也就是說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
“那還有誰?”
“忠王之下,所有皇子理應都有資格。”
“那完蛋了。那可是皇位啊。普通家庭,為了繼承家業,幾兄弟都要打好幾架,才能打出結果。這皇位繼承,皇子們不得打翻天啊!完了,完了,京城徹底完了。這可比去年廢太子那會嚴重多了。好歹那會還有陛下這個主心骨在。如今陛下不在了,朝廷肯定亂套了。”
許富貴慌亂得不行,已經不敢想象後續會發生何種慘事。
“彆嚷嚷!”張獄吏十分厭惡的嗬斥了一聲,“陛下生死尚未確定,你就嚷嚷陛下沒了。當心隔壁錦衣衛來抓你,治你妖言惑眾的罪。”
“我,我這不是順著你的話隨口說說嘛。”許富貴自知理虧,沒再吭聲。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兩位同僚。
張獄吏心煩氣亂,“首先確定,後勤那邊,儲備了足夠多的糧草,足夠我們守在天牢吃個半年一載。所以,吃的方麵不用擔心。”
“安全呢?”
“安全方麵應該不用太擔心。天牢名聲在外,這裡麵的油水,外人無從得知。就算是搶,他們隻會想到去搶大戶人家,沒人會想不開跑來搶天牢。一群犯人,沒啥可搶的。”陳觀樓如此說道。
張獄吏同許富貴同時點頭,他們都認可陳觀樓的說法。
感謝天牢的壞名聲。
世人都當天牢是個沒油水又低賤的地方,腦袋進水了,才會跑來搶天牢。
去隔壁殺錦衣衛,都比搶天牢更有成就感。
畢竟,錦衣衛凶名在外,殺一個錦衣衛,那可不得了,瞬間就能躍為大英雄。
“老皇帝未必就死了。”陳觀樓又說道,“當時祭台上那麼多人,聽說錦衣衛也在。錦衣衛是陛下的鷹犬,肯定會在第一時間保護陛下的安全。”
“對對對,陛下未必有事。我們都是杞人憂天。”許富貴巴不得什麼事都沒發生,天天過太平日子。盼著明兒宮裡就有好消息傳出來,比如陛下活得好好的,沒有受傷這一類的好消息。如此,京城的局勢很快就能穩定下來,天牢也不用封鎖大門
嚴防死守。
張獄吏沒他那麼樂觀,“眼下這個情況,你們認為會讓陛下繼續活著嗎?”
言下之意,陛下就算活著,也必須得死。隻有死了的老皇帝,才是合格的老皇帝。
“你可彆胡說八道。”許富貴嗬斥道,“這種話你也敢說,不要命了。誰敢害陛下。”
“祭台都炸,你說誰敢?大把的人敢。”張獄吏冷哼一聲。
陳觀樓多看了張獄吏兩眼,沒想到對方想得如此深遠。是啊,事到如今,老皇帝還能活嗎?就算活,又該以什麼樣的方式活著。
他可算知道,為什麼幕後之人連朝中臣子都要一起炸。
不炸,老皇帝無論是傷了死了還是怎麼著,臣子們自會組成小團體‘議會’,共同商議誰來監國,亦或是誰來繼承皇位。調兵遣將,也將由這幫臣子決定。等於是,整個朝堂文武運轉,帝國前程,皇子們的前程,天下的局勢,全在這幫‘議會’成員的手中,由他們掌控。顯然不符合幕後之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