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下水匪跟賊首常青的性命,這事對於彆人來說很難,對於陳觀樓來說卻不是什麼難事。
這事的難點不在於保命,而在於如何讓他們光明正大脫離牢獄之災,以合法身份走出天牢。
孫道寧很給陳觀樓麵子。
“這兩個人,隻要交足了錢,可以將砍頭改判為流放。”
夠朋友吧!
都不問為什麼,直接就答應了。
要不是交情到位,孫道寧都不愛搭理這事。兩個破賊,竟然勞駕他堂堂刑部尚書,豈有此理!什麼時候,兩個小賊有這麼大的牌麵啦。
心裡頭嘮叨了幾句,嫌棄陳觀樓多事,什麼人都幫。小賊死了就死了,有啥可惜的。
“能不能將流放改為坐監?”陳觀樓問道。
孫道寧眼一瞪,很不滿,“你小子得寸進尺,過分了啊!你自己看看他們兩的卷宗,就憑他們犯下的事,流放已經是最輕的判決。還想坐監,你咋不上天。你當天牢的牢房是什麼地方,還想關押到天荒地老啊。趁早,趕緊滾到邊關當苦役。”
“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反正錢已經到位了,兩個破賊,你還計較起來。”
孫道寧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本官也想問你,兩個破賊,你還上心了。說說吧,私下裡有什麼勾當?”
“能有什麼勾當,無非就是惜才。才華好說,關鍵是這兩人沒被官場汙染,比起甲字號大牢那幫追名逐利的犯官老油條,也算是真漢子,方便差遣。”
孫道寧頓時生出好奇之心,“你惜才?你想用他們做什麼?”
陳觀樓半真半假地說道:“你也知道我那兄弟趙明橋,時而精明時而愚蠢,我認為他身邊就缺了一個類似常青這樣的師爺。至於水匪,水性好,全天下大江大河都趟過。這樣的人,天然適合跑船做買賣。老孫,彆說我不照顧你,要不要入股?”
孫道寧一聽,琢磨起來,貌似有點道理哈。
“你想將常青推薦給趙明橋,他能答應?據本官所知,青年社都是一幫讀書人,一個個眼高於頂,能看上一個賊首?”
“大人啊,你那都是老觀念。英雄不問出處,而且,常青從賊之前,本就是讀書人。還有,青年社的社員,可沒有眼高於頂的毛病,人家踏實得很!”
陳觀樓必須替青年社正名,不能讓使市井流言蜚語毀了青年社的名聲。
孫道寧嗬嗬一笑,“你打算用水匪跑船,就不怕人跑了,錢沒了。”
“他不敢!你就說這買賣能不能做?難得的人才啊!”陳觀樓鼓動道。
“你怎麼突然想起做買賣?”孫道寧很難理解,“以前有大把機會,都沒見你動心。這稅卡那關卡的人,可沒少經你的手,加上有侯府做靠山,你要做買賣何須讓水匪出麵。打出侯府的旗幟,天下任何地方都能去得。”
“老孫,你可彆開玩笑了。侯府眼下是個什麼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你們政事堂搞出來的名堂,仗打得好好的,突然要將平江侯召回來。錦衣衛最近都忙壞了吧。我瞧著,不管是先帝還是當今陛下,都對侯府滿心忌憚,天天就惦記著弄死侯府的人。我身為陳氏族人,居安思危,總得尋一條後路。”
陳觀樓說起這個,那是滿臉的苦啊!
必須訴苦!
朝廷不當人,過河拆遷,卸磨殺驢,難道還不許人訴幾句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