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無非是想跟大管家爭一爭長短。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之色,說道:“跑不跑,現在誰都說不準。真到了那一天,說不定我比誰都堅定。”
大管家似笑非笑,“你啊……這輩子就壞在這張嘴巴上。要是沒生這張嘴,侯府保舉你當封疆大吏都使得。”
陳觀樓嗬嗬冷笑,“你老人家錯了,我覺著我渾身上下就這張嘴長得最好。”
大管家聞言,哈哈大笑,“果然是反骨仔,非要對著乾。年輕真好啊,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帶怵一下。
罷了罷了,總歸你要知道老夫的一片心意,絕無害你之心。你也要相信,侯府同樣沒有害你之心。侯府保護你都來不及,寶貝你都來不及,又怎會害你。
之前的事,瞞著你,也確實是為你好。隻不過,我們之間觀念有衝突,我們以為的好對你而言屬於欺瞞屬於輕視,讓你心頭不舒服。以後,若是有事,老夫知道該如何跟你溝通。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
這話說得漂亮,聽在心裡頭舒服極了。
早乾嘛去了?
早點這麼說話,何至於鬨得大家都不愉快。
陳觀樓略顯傲嬌地說道,“好吧,勉強接受了你老人家的說法,就當做你在道歉。”
大管家一大把年紀,笑嗬嗬的,也不跟他計較。
“行行行,就當是老夫道歉。既然接受了老夫的歉意,就莫要半夜叫人帶話,整日陰陽怪氣,叫你喝酒你也不露麵,侯府請客吃飯你借口忙,隻安排你大姐出麵。瞧瞧你這小心眼的,真愛記仇。”
“我當然要記仇。我又不是棒槌,人家打我一巴掌,我還沒感覺,還要將右臉貼上去。有那麼賤嗎?”陳觀樓反駁道。
“你老人家仔細看清楚了,我是誰,我是九品武者。彆拿對付陳家其他人的手段對付我,我不吃那一套。你們做事我從不過問,但是要在我的地盤上興風作浪,必須提前知會我。我最討厭搞陰謀詭計那一套,整日裡鬼鬼祟祟,不像個人。”
他義正辭嚴,嚴肅批評大管家做事方式有錯,必須深刻認識到錯誤。爭取下次改正。
大管家一臉哭笑不得,果然多餘長了一張嘴。沒那張破嘴,樓哥兒簡直完美!
“你啊你,這輩子壞就壞在這張破嘴上。”
陳觀樓鼻孔朝天。不管誰來,他都認定自己最棒的就是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多好啊,懟人從未輸過。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創飛所有人。
這頓酒,勉強算是賓主儘歡。
反正他是歡了。
大管家有沒有歡,他不清楚。看表情,應該是滿意的。
大管家喝得六七分醉,小廝跟車夫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
陳觀樓將他老人家親自送出門,扶著上馬車,“你老悠著點,不能喝還逞能。行了行了,下回想喝酒,我去侯府找你。我年輕力壯,喝多了撒一泡就好。你老人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沒法子跟侯府交代。”
“那就說定了。半個月後,侯府宴請,務必早點到。小少爺一直惦記著你。”
“你儘吹牛。陳夢詔怕我都來不及,還能惦記我。”
“男孩子嘛,怕歸怕,心頭還是惦記的。你答應帶他去天牢長見識,可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