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見了剛被綁去阿維奇的時候,實驗室裡的研究員為了確認李安迪的能力,會故意製造出各種傷口,然後記錄他恢複的情況。
那些瘋子可不會給他止痛藥。
然後就是各種各樣不同的實驗。
人類的大腦具有自我保護能力,以至於那幾年的記憶,大部分都模糊不清了。
李安迪隻記得自己最大的期待就是哪天這幾個邪()教徒能失手殺死自己。
可惜他們很謹慎,因為擁有自我恢複能力的異能者少之又少,必須“珍惜”。
直到有一次,不知為何注射給李安迪的鎮定劑竟然沒有起效。
他裝作失去意識,在研究員毫無警惕地情況下,抓住了逃亡的機會。
阿維奇的基地建設在輻射星上。
走出防護罩,數不勝數的稀少礦物,將整個星球輻射成為一片死地。
必須穿過那連綿不絕的輻射區,才能抵達另外一頭的飛船停泊港。
李安迪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要麼死,要麼活。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再控製自己、再次失去自由。
隻是……
下腹隱隱墜痛,在睡夢中也是如此明晰。
藥效過了?
幼蟲的生長速度比他預計得要快,儘管李安迪的小腹依舊平坦,可他仍然感覺腸子像是被什麼重物死死壓住。
那重物下墜,甚至壓迫到了男人的那處腺()體。隨著他蜷起雙腿,細碎的悸動讓他幾乎壓抑不住低()吟。
夢中的場景從輻射區轉變為前幾天夜裡,CO1432破繭的那一刻。
纖細的、純真的姑娘,就像是一張白紙,她什麼都不知道,卻比任何野獸更為凶猛。
可她環抱著他,懵懵懂懂,也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如此小心翼翼。
從阿維奇的實驗室,到星際雇傭兵,李安迪始終孑然一身,當CO1432用氣味腺圈住了他的腰腹時,她竟然是第一個對他展開雙臂、贈予擁抱的存在。
哪怕哪個擁抱是那麼的冷。
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用儘了李安迪的所有力氣。
夢境中的李安迪,幾乎無法遏製席卷全身的懊悔和失落。
離開是正確的嗎?
或許留在實驗室才是正確的選擇,至少等到CO1432醒來。
——不,不對。
這麼想是因為幼蟲在左右他的想法,他被控製了。
兩個完全相反的念頭在夢境中扭曲,不論李安迪怎麼平複心情,她的身影始終沒有消失。
趴在他懷裡的姑娘,追上來滿臉急迫的姑娘,喊著“我的人類”的姑娘……
CO1432,不……是可可。
回想起她與那個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的樣子,李安迪完全無法控製洶湧而來的酸澀和懊惱。
激烈的情緒波動讓李安迪不住顫抖,他從淺睡眠中醒來,隻覺得腹腔內一陣翻湧。
我*。
他罵了一句,清醒過來。
為了避免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李安迪支撐著軀體起身,吐在了地上。
睡前喝下去的營養液全部被吐了出來,與血跡混成一團。